中隊長辦公室裏,洛靜彙報了此案的案情,並遞交了那份屍檢文件,附帶說:“等調查線索充足了,我會擬定一個初步的案情報告。”
袁大偉點頭,說:“嗯,很好。”
他邊說邊翻看屍檢文件,等瀏覽到最後一頁,即受害人的麵貌還原圖時,咦了一聲,視線停在那裏。
旁邊坐沙發上旁聽的方樂立馬站起,問:“袁叔,怎麼了?”
袁大偉盯著那張圖,說:“這個麵相,有點兒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在哪兒見過?”方樂眼一亮,兩手攀在桌麵上。
洛靜向後拉了拉他,示意不要打攪。
袁大偉思索了一陣,忽丟開文件,開始查電腦,雙手動作很快,不久完工,將電腦屏幕向外頭一轉,問:“你們比對一下,是不是圖片裏這個人?”
兩人忙去看屏幕,方樂還將屍檢文件拿了過來翻到最後一頁。
一比對,兩張臉還真像,尤其屏幕裏圖片上的人還戴了一副眼睛,屍檢裏也說死者中度近視。
方樂將電腦裏的文字資料念了出來:“藍同榮,46歲,本市戶籍,藍天商貿董事長兼總經理,藍天商貿是一家資產數十億的民營公司,省內還有數家分公司,客戶分布於海內外……”
洛靜則問:“袁隊,您怎麼存著這個人的資料,您查過他麼?”
方樂不念了,也問:“是啊,袁叔,還是您認識這位藍同榮?”
袁大偉嗬嗬笑了,說:“我可沒見過這種大老板,咱們又不是經偵……不過,我確實搜集過他的資料。”
方樂問:“怎麼回事?”
袁大偉解釋:“小樂,你還記得吧,上個持槍匪徒案裏,在後期,活動周最後一兩天,你提到過匪徒或許已經得手的設想,還說可能是綁架案,被綁架的會是很有錢的人,所以孫大命我搜羅出了轄區內的有錢人,挨個上門查情況,其中就去過這個藍同榮的家裏,因為當時藍同榮自身的電話就沒有打通。”
方樂說:“啊,沒打通?難道那時已經……他的家屬怎麼說?”
袁大偉說:“他家裏隻有他的妻子在,一個孩子太小在上幼兒園,對於我們的詢問,那位妻子說丈夫去出差了,但不知道出差地……我當時就察覺她有所隱瞞,還讓一個手下後續去查,但很快因為匪徒的事轉移了視線,沒再跟進了。”
洛靜琢磨著說:“屍檢裏說死者疑似遭囚禁,還被餓過,並查出了迷藥成分,加上四肢被綁縛,而且死者被害及被埋是在四天前,也正好是在活動周結束沒幾天的時候……看來,當時的確是出了綁架案件,被綁架者藍同榮,但跟那些匪徒的事無關。”
這樣的話,就太巧合了。
方樂說:“袁叔,那是不是該打電話讓家屬來認屍了?”
隻要確認了死者身份,許多事就都好說了。
袁大偉點頭,卻站了起來,說:“我看,我們還是先去藍家一趟吧……登門拜訪。”
說到後麵,袁大偉麵色嚴肅……
藍家的別墅,還是那麼奢華大氣,這讓第一次來的方樂驚歎,雖說他已經住過五星賓館。
袁大偉在前,方樂和洛靜在側,按響了藍家的門鈴。
這次還是藍同榮的妻子秦淑琴在客廳招待大家,袁大偉發現,這位主婦的眼眶比上次見到時更黑了,血絲也更多了,顯見多日都沒休息好過。
袁大偉說:“秦女士,你不用忙活茶點什麼的,咱們坐下來,好好說點話。”
秦淑琴勉強一笑,這才坐在對麵沙發上。
“秦女士,我們來,還是關於你丈夫的事。”
“我丈夫出差去了。”秦淑琴張口就是這句顯得欲蓋彌彰的話。
來訪三人對望一眼,洛靜接過話頭說:“是這樣的,秦女士,昨天,有人在息園公墓發現了一具被埋掉的屍體,麵部遭遇破壞,但我們經過了麵部還原,還有身體其他部位的照片,就是這些,請您辨識一下吧。”
秦淑琴抖抖索索接過洛靜遞過去的照片,隻看了兩張,就麵色大變,猛然慟哭,叫著:“是我的丈夫,是他,怎麼會,他竟然死了,嗚嗚……”
這位主婦淚落如雨,止也止不住。
公事要公辦,洛靜不得不說:“秦女士,單憑照片,不一定能證實死者就是您的丈夫,您如果不想去分局認屍的話,可以向我們提供下您丈夫的毛發等樣本,或是毛巾、牙刷這些也行。”
秦淑琴嗚嗚哭著說:“不用了,這就是我的丈夫,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將近十年,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右手虎口上有個米粒大小的黑痣,他曾說過,那是他身體的有效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