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分局審訊室裏,被請來的蔡曉盛對警方講述事實。
“其實,昨天——也就是事情發生的那一天我就在那個毆鬥的廢棄工廠附近。”
“你怎麼抵達那裏,又如何知道那個地點的?”
洛靜問。
蔡曉盛解釋:“那天哥哥去赴約決鬥之前給我打了電話,對我做了日常囑咐,那口氣就像自己要去做某件大事前的遺言一樣,之後不聽我詢問掛了電話。”
方樂插話問:“你還沒講你怎麼知道那個決鬥地點的呢,你哥哥主動告訴你的?”
蔡曉盛說:“當然不是……當時哥哥打電話時貌似是騎著摩托的,和一堆人騎摩托趕往某地似的,我聽到一個成員大聲問其他的人廢工廠還有多遠到……我後來想了想這一地區的廢工廠適合打架的隻有一處,擔憂哥哥,就趕緊囑托了秘書替我坐辦公室自己離開公司坐出租趕過去了。”
方樂意有所指地說:“隻聽到一個廢工廠,你就猜出了地點,蔡先生,你的公司距離那處工廠距離不近吧,你對較遠的地區都那麼熟悉啊?”
實質上雖然毆鬥時間段主要在10點到11點,但蔡曉盛不在辦公室的時長遠超這個時長,據調查他回來公司時都快12點了,可見兩地之間的距離。
蔡曉盛笑笑,說:“我是做製造的,負責營銷,上下遊的產業都要涉及啊,何況我們公司以前還和那家工廠有過短暫的合作呢,所以我對本地的廠家之類都有一定熟悉。”
解釋算過關。
洛靜重新接過話茬,說:“蔡先生,請您繼續述說那天的事。”
“好……我接完哥哥的電話,推斷出了他要打電話的地點後,心裏擔憂,趕緊離開公司趕過去。”
“我到了地方的時候,聽到隱約的打鬥聲知道他們已經打起來了,我想知道打架到底怎麼回事,可是工廠的前後兩道門關著,雖然從門縫裏能看到些片斷,但畢竟缺乏全貌,我繞著牆行走了一會兒,發現一處牆的外頭堆放著一堆廢棄原材料,就踩著上去,扒著牆頭往裏頭看。”
“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明顯是兩撥人在打架,可沒見著哥哥——不,準確說,我貌似看見哥哥往我視界的右邊一頭跑過去了,接著有先後幾個人往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是麼……
“追過去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啊,我所在的牆頭下麵有倉庫一類建築,還有其他房子,所以我頂多看見過幾次頭頂也就是耳朵以上的部分,根本看不見臉,我擔憂哥哥,趕緊報了警,又趕緊離開了。”
“你沒有繼續看一會兒?”方樂插話問。
蔡曉盛說:“我覺得廠區中央院子裏打鬥的人有人似乎抬頭看見了趴在牆頭處的我,怕他們有人出來對付我,才趕緊逃走的。”
方樂又質疑說:“照這樣看,你和案子根本無關,為什麼後頭又故意向警方掩藏你到過現場,報警的正是你呢?”
蔡曉盛苦笑,說:“我隻是個正常上班的普通人啊,可不想跟他們那些幫派什麼的有牽扯,再說我曠工兩個小時去幹自己的私事,也不想被公司裏的人尤其領導知道哇。”
方樂對這解釋不滿意,還想接著質問,洛靜阻住了他,用筆記本電腦調出勘驗人員拍攝的工廠廠區圖,由桌麵推過去問:“蔡先生,還記得你當時趴在哪處牆頭麼?”
蔡曉盛辨析了一會兒,指出了一處牆麵,說:“在這裏,應該就是這裏,這裏外頭堆著工廠廢棄材料,你們一查就知道了。”
在那一處用電腦內畫筆圈定後,洛靜又問:“對那幾個可能在你哥哥之後跑過去的人,你對他們的頭部印象還有麼?我是說頭發長短、發型之類。”
蔡曉盛苦笑:“我當時滿眼都是打架的影像,他們跑過去的又快,哪裏記得這種細節……不過,我應該是把現場場麵拍下來了一部分的。”
“什麼?你拍下了一部分?!”方樂吃驚問。
蔡曉盛點頭:“我感覺大哥跑過去之後,一機靈就拿手機拍了一段視頻,估計也正是這個行為我才被那些人注意到了。”
“視頻在哪裏?”洛靜馬上問。
蔡曉盛說:“我回到公司後,趕緊把視頻拷貝進了辦公室的電腦裏,又把手機裏的視頻刪了。”
方樂問:“然後有沒有上傳到網盤?”
蔡曉盛搖頭:“正要做的時候,公司的職員進來彙報工作,然後我一忙——就是補上我離開的兩個小時裏欠下的工作,就忘了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