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看到陽城的城門了,曹不興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從郊外回到了這裏,他現在身體的真的很虛弱。
進了城,曹不興便聞到了墨香,整個城市墨香繚繞,而這種香味非常沁人心脾。
這個大陸果然是畫師的天堂,每個人都對繪畫孜孜以求,街上的小販們賣的東西多與畫有關,而街頭巷尾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也多與畫師有關。
士農工商,在這裏,畫師便是士,便是社會的最上層。
曹不興回到了之前租住的崇畫客棧,崇畫客棧的老板是一個四十來歲的長得非常像暴發戶的中年胖子,一看見曹不興回來了,還以為見鬼了。
雖然看到曹不興還沒死,但客店老板對曹不興沒什麼好臉色,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現在曹不興似乎沒有任何資本來獲得他的尊重。
雖然在這個世界,畫師受人尊敬,但是像曹不興這種沒身份、沒錢,又沒天分,被畫學院掃地出門的廢物,任何人都不會將其放在眼裏。
“你小子命挺大的,說吧,回來這裏幹嘛?我可不敢再讓你住下去了,萬一死在我這,晦氣!”
客店老板不耐煩地說道,因為在眼裏現在的曹不興跟一條狗一樣。
“老板,我回來隻是為了拿回我的行李而已。”曹不興也不廢話,當務之急是要回那支畫筆。
“嘿,你小子身無長物,那有什麼行李?除了一支破筆……”
聽到拿行李,客店老板樂了,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露出極其輕蔑的眼神。
前些天,本來以為這小子是個畫師,還準備參加畫師新秀大賽,肯定非富即貴,自己好吃好喝供著他,沒想到昨天得知這廢物竟然是個落魄畫師,身上就隻有兩個錢,還差點死在自己客棧裏!想起這個,客店老板就來氣。
“對,就是那支畫筆!”曹不興認真地答道。
“這支破筆,想要回去可以,把你欠我的房租付了!”
一隻認了主的破筆,又不能轉賣,客棧老板才不稀罕,隻是不羞辱曹不興,他咽不下前些天的惡氣。
“我沒錢!不給我,我就去官府告你,說你謀財害命!”
看著客店老板這副勢利嘴臉,曹不興冷冷地說道。
“哦,你哪來的財讓我謀?你的命現在連狗都不如,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被曹家和畫師學院一起踢出來的廢物,你拿什麼告我?要麼給錢,不然我就把這支破筆燒了!”客棧老板冷笑道。
曹不興本來想嚇一嚇這個客店老板,沒想到這老板根本不吃這一套,他現在需要這支畫筆,但是自己現在的確沒錢,怎麼辦呢?
客店老板不經意看了一眼曹不興,發現他的脖子上掛著根紅線,眼裏瞬間閃過一絲精光。
“你脖子上戴著的是什麼東西?你把那個給我,這破筆就還給你。”
脖子上?曹不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是曹不興的父親曹安留給他的遺物,隻是很普通的一個小玉墜,但是意義非凡。
曹不興做事還是有原則的,這麼有意義的東西絕對不能給,如果給了,自己就對不起已經死去的真正的曹不興了。
看到曹不興不肯給的樣子,客店老板使了個眼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曹不興身後的幾個壯漢一把搶過玉墜,然後把曹不興拽倒在地。
靠,明搶,這個世界有沒有王法?曹不興有點憤怒,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還給我!”
曹不興一拳揍在其中一個壯漢的胸口,奈何曹不興是個文弱畫師,沒有畫筆在手的他就是個廢物,這一拳連撓癢癢的力氣都沒有。
曹不興胸口反而被回了一拳,鑽心的疼痛襲來,曹不興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幾個壯漢抬起曹不興,然後把曹不興扔出了大街。
“行了,韓五,這種廢物受不了你兩拳,打死了也不好處理。”
客店老板錢萬三走了出來,看著奄奄一息的曹不興,然後對壯漢說道。
“曹不興,你這墜子就當做還我的房租錢了,這破筆還給你!”
說罷,錢萬三把曹不興的畫筆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後還不忘踩上一腳。
“這不是曹家的天才曹不興嗎,怎麼會淪落成這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