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皓月當空。空中白雲流轉,歲月如白駒過隙。我和趙雲三人兩馬,卻走得極為緩慢,公孫瓚仍舊昏迷不醒,但已無大礙,可總還是不能快馬顛簸。他一人被馱在趙雲的白馬上,趙雲則和我共騎一馬。
她吐氣如蘭,在我身後好像是睡著了。我平時第一次被女人從後麵抱著,心中不僅沒有覺得不耐煩,不知為何,反而覺得有一種甜蜜在心中流淌。
也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北平城。我們問守城士卒問明了將軍府的去向,就一路不停留,將公孫瓚送到了門口,便打馬離去了。
當時東方已經發白,公雞也鳴叫了起來。我們拍馬出了城,兩人走走停停,一路上也不忙著趕路。這一日,終於到了冀州地界,離常山也隻有半路程。趙雲便趁著午間去酒樓吃飯的功夫,換上了女兒裝,從一個容貌俊美的少年白袍將軍,變成了一個鄰家妹。
也不知是和我混的熟了,還是臨近家鄉,笑容也多了起來。一路上倒是也給我介紹了不少人土風物,我也便覺得不那麼無聊了。
終於到了趙村,村落裏阡陌縱橫,雞犬相聞。趙雲家在村尾,推門進去,趙雲的爸媽正在柴房做飯,熱氣騰騰。
“爹,娘,雲兒回來了。”趙雲啜泣著,跪倒在地。
“真是雲兒啊?”雲父迎著光看著趙雲,道,“快快起來!”
三人這才抱頭喜極而泣。我看著鍋中烤著紅薯,不由得食指大動,使勁咽了一口口水。
“這位是?”雲母好像這才注意到我。
“奧,這位是段大虎,江湖上有名的少年俠客。”趙雲道。
我這才抱拳道:“伯父伯母好,我叫段大虎,是趙雲的朋友。”
“好,好,快進來坐。”雲母甚是歡喜,拉著我的手瞧了又瞧,可我自己審視良久,好像除了我身後的大刀有些與眾不同外,其餘都很尋常。
熱騰騰的烤紅薯和玉米榛子端了上來,我一路行來確實是餓了,於是一連吃了幾大碗,雲母好像是越看我越高興,不停地勸我多吃點。那邊趙雲隻是了這些年的從師經曆,我這時才知道,她原來師從左慈,是左慈的關門弟子。
完了這些,又起了黃巾軍大亂,陷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雲父倒是十分憤懣,一直教導讓趙雲報效家國,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要保家衛國雲雲,看來趙家真把這個女兒當男人養的。
“虎啊,你今年多大啊?”
“伯母,我今年十八。”
“十八啊,真是年輕有為。虎啊,那你家是什麼地方的呀?”
“我是長安的。”
“長安好啊,子都待過的地方。虎啊,那你有無婚配啊?”
“至今尚無婚配。”我剛吃了塊紅薯,有些噎著。
“那就太好了。虎啊,你看我們家雲怎麼樣啊?”
“很好,武藝很厲害。”
“我是,人品相貌你看中不中啊?”
“除了不太愛話,其餘的都挺好。”我斜眼看著趙雲,她低頭臉紅著,更不話。
“我們家雲啊,什麼都好,就是時候讓我當男娃養,名字也起的像男人,做事情一點也不像個女孩子,還真怕她嫁不出去啊……”雲父一聲歎息。
“我看也中,要不,這幾日咱就把這門親事給辦了吧?”雲母提議。
“阿嚏!”我突然一陣寒意襲體,打了個很響亮的噴嚏,噴出了一口飯來。
“哎呦,你看這虎怎麼還害臊了呢?”雲母笑的花枝亂顫。
我抬頭看向趙雲,她把頭垂的更低了。難道,我就要和趙雲成親了?我腦中一團亂麻,這……不符合曆史啊?
※※※
吃罷晚飯,我把趙雲拉到了樹林中,有些話不明白,我這心憋的非跳出來不可。
“俺可是直性子,你有話直,到底想要幹啥?”我怒氣衝衝。
“段兄,事到如今,你就從了吧。”趙雲好似整暇,倒好像是我理虧一般。
“你……你不能逼良為娼啊?”我一時詞窮。
“怎麼,你不樂意?”
“來的時候你可沒這個啊!”
“我了,憑你的膽量,還敢來嗎?”
“你……我非娶不可?”
“非娶不可!”
我頭皮一陣發麻:“婚姻大事,怎可如此隨意?”
“一點都不隨意。師傅斷定我今年要成親,而我馬上要去從軍,為了父母安心,也一定要成親的。”
“那為什麼是我?”她的理由我竟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