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中,卻有百餘人正在穿行。看衣著樣貌正是當地的牧民,趕著羊群正通過一線,他們中有老人,也有婦孺和孩子。
匈奴兵馬知道我們就要在此時穿行,卻不料我們並未上當,這幫婦孺卻遭了殃。我臨空俯瞰,牧民中有人已經知道這麼大聲勢的如雷般震動意味著什麼,他們亂成了一鍋螞蟻,老人們麵若死灰,婦女和孩子相擁在一起,已經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卻猶豫了起來:
在這亂牛陣型碾壓之下,別是他們這幫老弱病殘,即使是我恐怕也無法全身而退。何況這亂世之中,每都有人殺人或者被殺,憑一己之力又能救得了幾人?
何況,他們並非中原百姓。
眼看著數萬頭野牛群就要追上了牧民隊伍,我腦中一片空白,那根俠義道的神經作祟,也是什麼都沒想,一咬牙順著山壁飄落穀底。
“斷瀑刀!”我大喝一聲,一股刀氣澎湃而出,一刀斬殺了奔跑在前的幾十頭野牛。前麵的野牛倒在了地上,野牛陣型自然大亂,一個個挨著一個撞擊在一起,亂成了一團。趁此機會,我一把抓起一個獨自哭泣的稚童夾在腋下,又火速奔跑,就近再拎起一名少年,施展開逍遙遊身法,雙腿微微彎起,一鶴衝到了左側岩壁上的一塊凸起,在向上彈射而起,到了右側山壁,幾次折身彈射,落在山頂,放下後在此縱身躍下峽穀底部。
半空中忽然出現一位背刀的大漢,威風凜凜,神武不凡,這讓牧民們也都是一陣目瞪口呆,不相信地擦拭著眼睛。
我再次尋找到了兩名年幼的孩子,抱著他們兔起鶻落,身形稍縱即逝,如一頭飛的鷹一般。牧民們來不及多看,都拚命向後奔跑而去,再也顧不得牛羊和帳篷。
一口氣十幾次起落,總算將十餘名孩子送到了山頂。可這時牛蹄的轟鳴聲已經如雷般炸開,整個峽穀都在顫抖著,一塊大石落下塵土彌漫,拐角處當先一頭雄健野牛已然如江潮先至,它的身後跟著數百頭野牛。
這時,我看到一位女子正牽著兩名孩子亡命奔跑,可是,他們跑的再快又怎能躲過牛群的踐踏?我抓起兩名孩子剛上到峭壁之上,卻見牛群已經快要踩踏上少女,她閉上雙目表情釋然,正在低聲念著什麼,想是什麼佛經真言。
我心一橫,解下腰帶筆直抖落,纏住了女子的蠻腰,一拉拉到了我所在的峭壁之上,女子猝不及防,被我拉上來後抱入了我的懷裏。臉上卻沒有半分羞澀,而隻是睜著一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盯著我,抿著嘴唇,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她表情灑脫,我卻急如火燎。
此時,地麵大震,後續的幾萬頭野牛都相繼擠入了山穀之中,而領頭的那些犍牛,也快要追上還剩下的八十多名牧民。地麵震動如地震一般,許多牧民早已經嚇得雙腿發軟,倒在了地上。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卻不能將他們一一抱起送到山頂之上。此時別無他法,我咬咬牙再次衝下山穀,當道而立。雙掌畫圓,激蕩周圍真氣。將原本體內已經流轉不暢的長生訣和大夢春秋再次急速催動,隻覺得體內痛如刀絞,黃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
此時,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因為牛群已經撲至我的眼前。
“開!”我大吼一聲,一掌按住了當前一頭野牛的頭顱,一陣氣牆在我身邊炸開,他是我大夢春秋神功的極限延伸,一道銅牆鐵壁擋住了牛群。它們瘋狂地咆哮著,想要衝破銅牆鐵壁,卻被我奮力擠壓在這狹的空間之中,不一會兒,一頭頭重達兩三千斤的野牛紛紛被我真氣擠壓而死,屍骨累加起來,在這狹的一線中豎起了一道屍骨之牆,瞬間高達三四丈,血肉模糊,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