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碧劍交左手,右手一拍劍柄,劍氣卷珠簾!
這一劍,勢破地,看似隻是一道劍氣,但須臾橫縱十餘丈,在周圍炸裂開來,驚起了數堆暴風雪。
於夫羅怯於這一劍之威勢,不自覺地後退十丈,而慕容碧則輕輕飄起,劍上芒尖狂吐,如銀蛇亂舞,氣勢逼人。
而就在劍氣卷珠簾,一劍快要觸及於夫羅的身體之時,於夫羅眼瞳中驟然間大放光芒,如烏雲背後的日光,熠熠生輝。他悶哼一聲,拱成圓環無極的雙掌,將地之間壓成一線,雙手硬生生一合!
啪的一聲脆響,空無一物的空氣卻像是堅硬的金屬,被這雙肉掌硬生生壓碎,合在了劍身之上。
那劍卻不如空氣般易碎,在於夫羅的掌中瘋狂地咆哮了起來。慕容碧臉色不變,催動真氣,竟然發出了“滋滋”之聲,那劍似乎突然變得高溫了起來,倏地蒸發掉了附近的雪花。雪花變成了水滴,晶瑩剔透掉落地下。
在令人毛骨悚然的金石摩擦聲中,看似柔軟無比的長劍向前硬生生突進了一寸!
於夫羅依然低著頭,他的雙臂衣袖因為被攪爛,此時隻剩下光著的手臂。那手臂依然堅定無比,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顫抖。
可片刻之後,他手上的皮膚開始寸寸裂開,就如翹起的魚鱗一般。池塘中幹涸的魚,缺了水還如何能活?
他的雙眼之中卻沒有絲毫的驚慌,盡管,那長劍依然一寸一寸地逼近他的心髒。這個高大的漢子,卻忽然以特別溫柔的聲音吐出了一個字:
“水!”
隨著這聲發出,他的雙臂忽然變得如水一般溫柔,風一般飄忽。大江東去,那是宿命之水;驚濤駭浪,那是憤怒之水;深海之中,那是靜謐之水……
而這潭水,比溪流淌更加溫柔。
強大的到了極點的劍勢驟遇溫柔,不得不在途中暫歇。
溫柔是最能殺人的武器!
他沒有一句話一個字,隻是眼神之中忽然充滿了暴戾之氣,他忽地尖嘯一聲,暴戾不可阻擋,向四麵八方湧了出去。
他未曾出劍,卻帶有無窮無盡的殺意。
他有一劍,刺我而來。
這是我下山以來見過的最強一劍,是於夫羅整個人的生命,精神,信念凝結成的一劍,劍勢之淩厲暴戾,已有逆之跡。但奇怪的是,他這劍卻選錯了對象,沒有殺向慕容碧,而是朝我而來。
我正在一旁觀戰,卻飛來了橫禍,我當然竭盡全力回刀一掠,這一刀卻也是刀風霍霍!
然而,畢竟來的晚了一些。
於夫羅的劍氣太過淩厲迅猛,越過了我的大刀,突破了我的護體真氣,刺入了我的心髒位置。我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胸前的大洞,隻覺得生命都隨著這一劍而流逝了。
鮮血滴在了雪白的草地上,我茫然跪倒。
這時,隻聽得耳邊一個女子淒厲的呼喊道:“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