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端上了茶,清明節後的新茶,用冬裏頭場雪藏的雪水泡開,頓時滿屋飄香。
杯中霧氣繚繚,劉備端起又放下,道:“目前曹操占據北方,挾子以令諸侯,此誠不可以爭鋒;孫權據有江東,已曆三世,又有長江之險、民心歸附,也是不可圖之。偌大的中原,現在唯有荊州可為最後的安身立命之地。可荊州四通八達,曹操和孫權也誌在必奪,備才疏學淺,時常為此而困惑,還請先生教我。”
諸葛亮輕搖羽扇,道:“兵法之要,首先在於用兵之勢。荊州北臨近漢、沔二水,南可以直達沿海,東和吳郡、會郡相連,西邊和巴、蜀二郡相通,此乃用兵之地。但荊州之主劉表卻守不住荊州,且無爭霸之野心。曹操不日將南下,如荊州歸於曹操,則下盡屬曹操所有!這也是近日來,為何孫權要急於攻打夏口的原因,名為為父報仇,實則趁曹操還未南下之時,要一舉奪取荊州!”
“那我等又當如何自處?”段大虎忍不住問道。
“現在春暖花開,正是用兵之時,曹操旬日必將帶兵來襲荊州。孫權一時之間,卻也無法攻取荊州。曹操到時,劉表若還在,必將效仿古時禪讓之例,將荊州拱手相讓於將軍。如若劉表新喪,則他的兩個兒子定要搶奪荊州之主,此時也隻能由將軍出手,趁亂奪其地了!”
段大虎點點頭,“奪了荊州然後呢?”
“荊州四通八達,易攻難守,現下卻是守不住的。唯有四字真訣可保它無恙,便是‘聯吳抗曹’。荊州若失於曹操,則東吳危矣!”
“再然後呢?”
諸葛亮笑道:“如若段兄能在荊州站穩腳跟,那就是南下進取巴蜀之地了。益州劉璋暗弱,取了益州指日可待。那時,便是皇叔為你謀劃的下三分,段大虎有其一了。”
段大虎此時心中卻浮現的是三國曆史中的關羽敗走麥城的故事,但卻也不方便在此時出。便試探道:“即使多了益州,可益州離荊州有千裏之遙,兩者並不能互為依托,形成攻守之勢,那又有何用?”
“段兄舉一反三,真乃當世奇才!此正是下三分你雖有其一,但又難稱其一的弊端所在。”諸葛亮大笑,命童取出一卷畫軸來掛在中堂,道:“諸位將軍請看此圖,益州地處偏僻,民生凋敝,況且蜀道艱難,非用武之地,因此,益州隻能引為荊州之援,而不可與荊州地位本末倒置。荊州仍是三分下的戰略核心所在,而要保住荊州,別無他法,唯有以攻代守!”
劉備作揖道:“先生高才,今聽先生之言,真令我茅塞頓開,有撥雲見霧之感,多謝先生!然而這攻守之間,來容易,其實卻難。願先生不棄我等鄙賤,出山相助!”
諸葛亮沉吟道:“亮所修為道,講求順勢而為。然而,今日若答應將軍出山,則將逆勢而謀人術,此乃不智。今後,恐難以善終。”
劉備一聽,馬上淚流滿麵,正要使那苦情計。段大虎一揮手,對諸葛亮道:“諸葛兄,我有一言,借一步話。”
諸葛亮點點頭,和他走進了內室。
“你老實,是不是阿醜不讓你出山?”段大虎開門見山。
諸葛亮一尷尬,默默點了點頭,道:“嘔心瀝血不,還恐難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