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形成的蛛網,段大虎破了一大半,可還仍有一半。
臉色木訥的段大虎向前踏出一步,身前豎起一道扇麵急流動的雨牆,珠子紛紛撞在牆麵上,既有玉石俱焚的絢爛,也有以卵擊石的無奈。
青虹劍氣散亂流淌,空雨滴一樣是洶湧無邊。
段大虎一襲青衫,已然沾滿了血和泥汙。本已濕透,此時卻在真氣的鼓蕩之下,蒸發起了絲絲白霧,青衫無風自蕩。
曹純穿著輕甲,在劍珠功虧一簣之際,他左手按劍,無聲無息飄然而至。
他沒有用長劍刺出,而是用劍柄狠狠撞向了段大虎的胸腹之間,自新野一戰,段大虎的腹部已經受過兩次傷,一次是對於禁,一次是和金甲神。很顯然,這裏便是他的破綻所在。
段大虎的雙腳生根大地,並沒有被這凶殘的一記撞飛,但他還是身體滑出去了數丈,雙腳在地上劃下兩道深深的泥痕。段大虎微微彎腰,強行止住後退勢頭,瞬間開始衝刺,朝著曹純迅猛揮出一刀。
曹純看得出,他已是強弩之末。
於是,曹純瀟灑地手腕一抖,橫劍於身前,霹靂一聲爆響,劍光暴漲而起,迎向了段大虎的大刀。
青虹寶劍未動,但劍鞘卻一陣劇烈顫抖。
段大虎微微一動,曹純卻已經退開三尺。
段大虎繼續向前奔跑,再一刀撞上了青虹寶劍,曹純則被向後推出十數丈外。
曹純剛剛停步,卻是拿右手指猛敲青虹劍,寶劍發出錚鳴之音,衝刺向段大虎。
段大虎不管他什麼劍法劍意,一刀卷龍壁,再次奔跑著向前揮出。“當!”寶刀寶劍再次相撞,曹純“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好刀法!”曹純讚道。
他本是虎豹騎的首領,虎豹騎上陣,有進無退,有死無生!
曹純雖然已經受傷,但猶作困獸之鬥。一口鮮血噴出,非但沒有一鼓作氣再而衰,反而劍法更加運轉如意,劍道經過砥礪之後,更是漸入佳境。似乎,這名立誌要成為下第一劍客的青年人,正要拿段大虎作為磨劍石。
磨劍石愈是堅不可摧,劍鋒就愈是鋒銳無匹。
這時,刀氣和劍意再次相逢,段大虎一臂撞在了曹純的肩頭,他軟皮輕甲下的瘦弱身軀在空中翻滾出幾個大圓,雙腳落地後,仍然一路滑出去七八尺,但依然不退。
曹純劍氣再漲,似乎劍意已經囊括了三裏地。
他終於出手了一劍。曹純的眼眸之中發出玄妙熒光,但卻不像段大虎那般筆直前衝,而是在泥濘地下依次留下了一長串定格的殘影,在泥濘之中,奔跑路徑依稀可見,似乎跑出了一個半月的弧形。
奔跑極速,其間曹純的身形定格了三次,但每一次停頓,都讓他的劍意無比龐大。猶如下棋,他不是舞劍,而是落子,布下了一個“珍瓏”棋局。
段大虎不等他靠到身前,用屠龍刀蠻橫地進行了三次衝撞,一次比一次動靜都要巨大,直到最後一次終於撞開了劍氣所布下的棋局,曹純勢如破竹的身形破荒出現了一絲凝滯。
段大虎冷笑:“曹純,你也就這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