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尊敬的需求——歸屬感及愛的需求初步滿足,便進而要求自己的重要性受到世人的肯定,此即尊敬的需求。自己不感覺自己有何重要,謂之自卑的不安。自認重要而不能獲得他人的認可,稱為苦悶的不安。虛有其名,毫無實權,便易導致空虛的不安。
5.自我實現的需求——自尊獲得他人的肯定,確認不是孤芳自賞之後,便希望有所成就,以滿足自我實現的需求。經營事業,他人成功而我失敗,產生嫉妒的不安。原本蒸蒸日上的業績,忽然一落千丈,而且討救無方,亦將心生悲傷的不安。原本多方嚐試,仍然沒有把握;小心翼翼,還是未操勝券,則屬於恐懼的不安。這些需求,起因於諸多的不安。而種種不安,歸納起來,不外源自憂愁與恐懼。孔子說:“君子不憂不懼。”管理者要求安人,應該盡力使員工處於無憂無懼的狀態。管理者如果認同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就不會斷然以利潤、責任、績效或安全作為管理的目的。
因為管理者和追隨者都是人,任何一個層級的需求都不可能適合所有人。在利潤、責任、績效或安全之上,應該還有更高層級的目的,這樣才能夠滿足彼此不同的要求。馬斯洛的五個需求層次,可以用孔子所說的安人來加以囊括。“安人”,就是使與我接觸的人莫不得到安寧;如果範圍擴大到“安百姓”,那就是使全體老百姓統統獲得安寧。雖然聖如堯舜,猶恐不能完全做到。安人的範圍有小有大,但是不論管理的轄度如何,其以安人為最終目的,則是不分軒輊的。孔子指出,“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管理應該“以德”,最好“道之以德,齊之以禮”,使組織成員都能夠“有恥且格”。“格”就是“正”的意思,孔子的管理哲學以“正”為起點。任何組織都應該首先建立製度,調整上下成員的權利與義務,以求“正名”,做到“君君,臣臣”。但是,孔子如果僅止於此階段,則不過是封建的後衛,未必能獲得“賢於堯舜”的地位。
孔子說:“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對於那些“德所不能化,禮所不能治”的少數人,我們固然不得不動用刑罰,遏止其惡行,以維持團體的秩序,但是也應該判斷這種刑罰的結果,雖然得以暫時抑製其惡行而苟免於罪,但若其恬不知恥,惡行難免乘機竊發。因此不廢刑罰,隻能算是正名的治標工具,必須進一步提倡教化,以使成員悅服。孔子理想中的管理,乃是“近者悅,遠者來”的境界,即組織成員都能夠“既來之,則安之”,獲得他們心目中所向往的安寧。
安寧之後自然喜悅,所以孔子的管理哲學以“安人”為管理的最終目的。員工安,才會忠誠、肯幹任何機構,對於成員的要求,不外乎忠誠與肯幹。教育普及隻能促使成員能幹(人有其才),而不能肯定成員是否肯幹(人盡其才),因此還需要良好的管理,否則成員徒然擁有優異的才能,也未必肯充分發揮。肯幹的人,如果缺乏忠誠,對於機構的危害,遠較那些不能幹、不肯幹的成員為大。因為不能幹的人,即使存心為害,由於能力的限製,其害不可能大;不肯幹的人,在機構內通常不容易獲得上級的信賴,不可能擔當真正重要的工作,也就不能夠深入了解,不易擊中要害。唯有能幹又肯幹的人,才比較有機會假冒忠誠,造成“所謂忠不忠,所謂賢不賢”的假象。一旦為非作歹,興風作浪,那才真是夠你受的。這就是中國人把選拔人才的標準定為“第一等:有德有才;第二等:有德無才;第三等:無德無才;第四等:無德有才”的緣故。
許多人盡管無才,卻憑著品德良好而居於高位,可見忠誠深受重視。成員對於機構的忠誠,甚至於對機構負責人的忠誠,時至今日,仍然是大多數中國管理者特別關心的。員工的肯幹,表現在增加能力,提高群力,產生合力,發揮潛力。成員的忠誠,顯示在促成同心,增強向心,堅定信心,引發忠心。這兩者結合起來,便是不斷提升的生產力,是所有機構共同追求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