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樂師平日裏受人尊重,錢財收入也是頗為豐富,自然不肯為了麵子上的事而輕易離開這片花花世界,剛才之所以表現如此,也是在有意無意地傳達自己的反抗,但是在獨孤遠下達了死命令,這些樂師也隻能作罷,老老實實遵照命令,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獨孤遠當然知道他們心中有怨氣,隨即說道:“待得他日大軍退去,諸位當記首功,每人賞白銀千兩。”
“好!”一時間眾人歡呼。
有錢能使鬼推磨,獨孤遠用錢收買,這些人自然賣力吹奏。
這些人皆是靠吹奏吃飯的樂師,對於那些譜子當然很容易上手,在練習了幾次之後,基本可以吹奏自如了。
轉瞬之間,那些樂師用腹腔之力,賣力地吹奏起來,意境幽遠的靡靡之音傳遍狼城內外,不但狼城的百姓、士兵可以聽到,就連狼城外那些敵人也可以聽到。
夜晚靜謐,再加之吹奏的樂師人多賣力,其聲音更加悅耳動聽,直抵人心。
獨孤遠也很怕自己的將士受到聲音的影響,所以早就讓士兵將耳朵用厚布封了起來,免得受到聲音影響,想得太多。
獨孤遠站在城樓上,聽著那些聲音,腦海也不禁浮現出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麵。
獨孤遠功力深厚,當即就製止了那些想法,收斂心神,心中埋怨道:“張毅都是你想出的好主意,若是不能殺了趙重,看我不第一個殺了你。”
主意是張毅想的,曲子當然就是由有“****”之稱的青樓老手馬如風寫的。
馬如風雖然對於音律之事並不是十分精通,但是他長年累月出入煙花之地,就算是不想學也學會了。
第一天的晚上是如此,第二天更是如此,而且由於風勢的原因,直接送到了對方的陣營之中。
麵對無人之夜,聽著那些可以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又有幾個人可以抗拒這份寂寞與聲音中的纏綿呢?若不是趙重紀律嚴明,那些戰士恐怕早就偷跑出去,去附近的地方尋歡作樂了。
第三天吹奏如舊,隻是獨孤遠的眉頭深鎖了起來,隻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張毅若還是不能擊殺趙重,那麼明天他就真的會與趙重在戰場上兵戎相見了,因為城中的糧食已經耗盡了,假若再避而不戰的話,那麼恐怕連慷慨赴義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晚,獨孤遠格外的焦慮,不停詢問張毅的去向,然而答案永遠都是屬下不知。
獨孤遠知道此時沒有張毅的消息,就是說明張毅已經踏上了刺殺趙重之路,隻是軍中守衛森嚴,張毅又如何殺得了呢?
獨孤遠隻知道奏樂與刺殺趙重的事,至於如何殺,獨孤遠並不知道,張毅隻是說會在天亮之前給自己訊號,以方便裏應外合,將外麵的大軍擊潰。
夜越來越深,沒有月色,張毅與馬如風此時沒有走在無人的街道上,而是坐在梧桐鎮的瓊花樓之中。
梧桐鎮與狼城距離很近,就算是徒步而行的話,也不過是半天的腳程,而瓊花樓是梧桐鎮中唯一的一家妓院。
雖然是窮鄉僻壤,但是瓊花樓依然客似雲來,裏麵的姑娘秀麗可人不說,所接待的也是過往的富商或是一些達官貴人。
張毅與馬如風身穿平實的衣服,頭戴鬥笠,坐在瓊花樓裏飲茶。馬如風向來是色中餓鬼,進入青樓豈有不尋歡的道理?但是這一次是例外,看他們的神色顯然是在等什麼人。
門口你來我往,進進出出,不知道有多少人,但始終沒有他們要等得人。
“馬大哥,難道我們算差了?他沒有來這家妓院?”張毅問道。
“張毅兄弟有所不知,這瓊花樓是方圓十裏之內,最好的妓院,我相信他不會不來的。”馬如風打著包票說道。
正在這時,一個比較特殊的口音從門口傳來:“老鴇,可有姑娘供我們大人享用?”
“一看幾位就是貴客,裏麵請。我瓊花樓姑娘多的是,包您滿意。”老鴇接過一錠銀子,當即笑逐顏開。
張毅不禁偷眼看去,隻見四個手拿斷刀的武士圍在一個手提狼牙大棒的黝黑壯漢周圍,很顯然這四個武士是在保護這個壯漢。
由於是偷看,所以張毅並沒有看清對方的臉,隻是那隻狼牙大棒引起了張毅的注意,之前看資料的時候,張毅就知道了敵軍之中隻有趙重才能使得如此沉重的兵器,再聯想到周圍的人的保護,張毅已然可以斷定此人就是趙重。
待得那些人被送入房間之後,馬如風花重金讓老鴇給他們安排在旁邊的房間。老鴇雖然有所懷疑,但是她是一個見錢眼開並且毫無見識之人,所以也就沒有多管閑事,讓馬如風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