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生活會讓我們不得不適應著它而壓抑我們的性子,甚至是改變我們的性子。我原本也不是想現在這樣唯唯諾諾的,可是自己太渺小,輕易就能被別人捏死,所以隻能唯唯諾諾地討生活。
而衛珩呢?他原本就恃才傲物、目中無人,可是經曆了打擊和挫折,不也把自己的本性慢慢掩埋起來了嗎?現在的他變得越來越沉穩與內斂,輕易不會再表露自己的真實情緒了。我作為旁觀者,一直看著他在成長,變得越來越陌生,我心裏為他感到高興,卻更覺得哀傷,為我們的低賤生活和殘酷不公的社會。
我自己沒有什麼爭寵的心,所以我心態倒是能比較平和的,隻是我更擔心和害怕鎮南王的傳召會什麼時候降臨到我的身上。我還是不願意這樣任人踐踏、毫無尊嚴地活著,那比我做乞丐還不如。
所以我也盡量不出院子,我既不願意招惹是非,也不願意引起鎮南王的注意,我隻是希望他能夠慢慢忘記我的存在,就這樣默默無聞地活著這個角落了。
雖然我們都過得很無聊,但是時光還是悄悄地從我們的身邊流逝了。兩個月,就在我的竊喜、在衛珩的焦慮、王霖闖的努力中過去了。
這天,一直來給王霖闖傳話的那兩個小廝又來了。王霖闖果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等著他們來叫,臉上是掩也掩不住的得意與開心。
我跟衛珩當時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這是最近王霖闖求得王爺的準許特意加上去的,倒是便宜了我跟衛珩,可以經常來這裏小憩一下。
可是今天那兩小廝卻不是來傳王霖闖的,而是來傳召衛珩的。王霖闖瞬間僵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衛珩,臉上充滿了不忿。
衛珩先是驚訝了一下,才又趕緊驚喜地跟那兩小廝說了些辛苦他們和麻煩他們之類的客套話。
衛珩回到房間稍作打扮,才跟著那兩小廝出門去了。王霖闖當時還忍不住從房間裏出來,恨恨地“哼”了一聲才又進房間把門關得震天響。
我覺得特別好笑,便趴在石桌子上大笑起來。
“無傷,你閉嘴,別吵到我睡覺。”王霖闖突然打開門對我吼了一句,然後又“啪”地把門合上了。
我更是笑得肚子都疼了,可是笑著笑著就慢慢變成了恐懼與害怕,難道在不久的之後,也會輪到我嗎?
我曾經問過衛珩和王霖闖,為什麼他們願意做那些高官王侯的玩物。他們卻隻是無限淒涼的說,“既然當初選擇了,就再沒有退路,要不然就隻有死路一條了。”我又問他們,那當初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條路呢?他們卻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了我一句,“你呢?既然不願意,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呢?”
我這才明白,也許他們也跟我一樣,剛開始根本不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一條怎樣的路,可是當他們知道的時候,卻也像我自己一樣完全身不由已了。隻是他們比我看得更開,比我更勇敢,他們願意為了榮華富貴放手一搏,而我卻是根本就是一個膽小鬼,還放不開那些毫無意義的尊嚴,所以才這樣自我悲情自哀。
所以,我沒有瞧不起他們,倒是有些瞧不上自己這副假清高的樣子。
也許真的是風水輪流轉吧,現在好運轉到了衛珩的身上,而王霖闖卻開始背運了。自從衛珩得寵之後,王霖闖就一次也沒有再被傳喚了,所以王霖闖隻要一跟衛珩碰在一塊,就準能炸起來。
衛珩在別人麵前還勉強能夠裝出一副低調謙虛的樣子,可是一見到王霖闖就會不由自主的得意起來,驕傲地刺王霖闖,“花孔雀,沒想到我也有這麼一天吧,現在我們院子也得靠我才能不被別人欺負吧,別以為就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