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啊?”一出門,爾絲便有些迫不及待,一把拉住老青頭的袖子。
老青頭示意她不要急,從正屋內搬了兩把小方凳,擺在院裏葡萄架下麵,倆人坐定,他才緩緩道:“我們太吵了,他隻要一聽到大點的動靜就會這樣。”
“他中間醒來過麼?”
老青頭搖頭:“一直在昏睡,如果說清醒麼,剛才那狀態,就算是清醒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受傷太嚴重,得了腦震蕩,成植物人了?
“那你認識他嗎?他家是哪裏的?父母健在否?他是做什麼的?”
“不認識,那天我想吃蘑菇炒肉片,偏又沒事,就騎馬去東邊蔡縣的林子裏去尋蘑菇,我之前去過,也熟門熟路了,可這次沒找到蘑菇,倒找到一堆死人。”
“一堆死人?當時是什麼情況,你說說清楚。”爾絲越發迷茫了。
老青頭想了想,回憶道:“那是在官道東邊不遠的林子裏,那裏剛下了雨,有一塊地濕濕的,蘑菇傘開的很大,給我樂壞了,心說這下子夠吃幾天了,剛撿了幾朵,聽見有人哎呦哎呦的聲音,我一聽不對勁,便急忙趕過去看,一看,嗬,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堆人,似乎是個火拚現場,我忙上前去看了看,大部分人都死了,隻有幾個還有一口氣,但超不過一個時辰就要掛掉,隻有這個人好些,我就把他推回來了。”
“你會這麼好心?”這老家夥向來是不見好處不出手,怎麼改性子了?
“你這話說的,我可是富有愛心的人,當然,我可不是想要他的回報,我就是看他一個年輕人,橫屍荒野挺可憐的,我同情他。”老青頭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的清白。
爾絲也不說信,也不說不信,隻眯起眼睛,緊緊鎖住他的眸子。
“好啦好啦,我投降,我是想要他頭上的玉簪啦,但我一想,白拿了家的東西,那不是小賊行為麼?好歹你師傅也是有職業操守的人,再說這人也挺可憐的,不如我替他收屍,他的簪子,就當是給我的喪葬費,這樣,豈不是很合理?”
爾絲又白了他一眼,這才緩緩說出自己麵臨的棘手案件,以及她的疑惑。
“這人去殺人?我看著不像。”老青頭搖頭。
“像不像的,你怎麼看出來,誰家賊把賊字貼自己臉上啊?”雖然不希望救了個殺人犯,但客觀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我見過的人,比你吃過的米粒都多!我看人一個比一個準,相由心生,這人,看起來就不像殺人犯。”老青頭倒維護起來。
“那是因為我不吃米飯!”爾絲吵吵道。
“可惜這人沒清醒,不然直接問問他,就不用在這糾結了。”老青頭又開始叨叨:“這半死不活地拖累著我,也不是個法子,你看看,又快揭不開鍋了...”
“得了得了!”爾絲立即打斷:“等他醒了,我就打聽打聽他是哪裏人士,出盤纏把他送走好不好?如果他醒不過來了,我送你一錘子,敲死算了,橫豎多躺兩天而已,怎麼樣你都不吃虧,如何?”
正說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爾絲的手猛然一抖,甩開手裏的筷子,朝著西屋飛馳而去,老青頭望著她的背影,嘿嘿笑了一聲,去東屋拿了一小壺酒,躺在葡萄架子下麵的躺椅上,仰頭喝了起來。
飯前一口酒,活到九十九,小丫頭這輩子是不會明白了,哈哈。
爾絲推開屋門,就見那年輕人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捂住胸口,十分劇烈的咳嗽著。
哇,終於醒了,可以討要醫藥費了,這下子,看老青頭還有什麼話說。
爾絲很高興,幾步走上前去,想要幫他拍拍背順氣,卻不想被他一把推開。
“你,你是誰?”那年輕人咳嗽著,臉憋的通紅:“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