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火媚兒豐滿嬌媚的身軀詭異地消失在大帳燈火所照射不到的朦朧夜色中,秦茂蛟仍然是一臉茫然的神色。
“呼雷……”少年愣愣地看著黯炎首領消失的方向,有些心不在焉,仿佛自言自語地念叨著,“她說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馬一雙賊眼滴溜溜地四下轉悠,沒好氣地拿巨大的蹄子給了小秦子一個暴栗,“本大爺是馬,不是感情專家,老子怎麼知道那小娘皮想什麼!我隻知道,咋們哥兩要是再不跑路,就不用跑了!”
劇烈的戰鬥,已經徹底地將沉寂的夜色給劃破了,簇擁在三大首領帳篷周圍的數萬刀鋒山盜賊們,赤裸著上身或者全身,提著明晃晃的兵器和褲腰帶,神色不善地圍成了一個看不到邊緣的巨大圓圈,虎視眈眈地看著發呆的秦茂蛟和戒備的老馬。若不是地上食人魔格魯和炎魔奧林那尚且還溫熱的屍體提醒著他們,麵前這一人一馬有多麼的恐怖,他們早就撲上去了!
刀鋒山的盜賊集團雖然勢力龐大,但畢竟不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三大首領彼此之間還勾心鬥角,又怎麼能把偌大的盜賊團夥像正規軍一樣擰成一股繩?
可偏偏就是這樣,結果卻更加糟糕!
若是軍隊,那麼這次的斬首行動堪稱完美,秦茂蛟、呼雷豹和火媚兒聯手幹掉了三大頭領中僅剩的兩個,在強大的軍隊失去了所有的最高領袖,都會崩潰的。
可這些家夥是賊,不是兵。
一開始,盜賊們看著格魯和奧林的屍體還是滿眼的敬畏和恐懼的神色。可慢慢的,有那麼些野心不小賊膽包天的家夥們眼神開始變了。
是啊,三個老大都他媽死的幹幹淨淨了。刀鋒山是群龍無首了,可這不也代表著,自己終於不用看那三個家夥的臉色了,甚至還有可能成為那將來的龍首之一?或者唯一!
眼前的一人一馬雖然破壞力實在是嚇人的很,可他們經過半夜的鏖戰,鐵打的漢子也有脫力的時候。如果……如果大家能一哄而上,自己再趁亂幹掉這個傻不拉雞的男人和那匹流裏流氣的賊馬,登高一呼,頭領的位置豈不是唾手可得?
賊就是賊,貪婪和野心永遠強於紀律和理性。當周圍越來越多的刀鋒山盜賊們開始露出狼一樣吃人的眼神時,老馬開始冒冷汗了。而當盜賊們畏縮試探著前進的步伐開始形成一種暗流般的節奏時,連被火媚兒臨走的瘋話驚呆的秦茂蛟也發現大事不妙了!
“老子&*%¥@+!@……”呼雷豹用心靈感應在少年心裏暴了句粗口,可惜無論是底氣還是中氣都明顯不足,“這些王八蛋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想玩群毆?欺負本大爺今天沒兄弟?”
欺負你又咋地?少年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刀鋒山的這群烏合之眾顯然是完全不懂得兵法,連騎兵們無比重要的獸駝都被遠遠地扔到了大營的角落裏。可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昏招成妙招,衝著中軍大營而來的秦茂蛟和呼雷豹離那些獸駝至少有上千米的直線距離,老馬別說用萬乘一心借助馬力了,連根馬毛都借不到。
何況,那些千奇百怪的獸駝群裏能有幾匹血統純正的駿馬,鬼才知道……
萬乘一心沒的指望,老馬和小秦在暗殺刀鋒山兩大統領人物的時候都是拚盡全力,尤其是秦茂蛟,簡直是遍體鱗傷,戰鬥力已經被削弱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光憑著疲憊的呼雷豹,想要衝出這千軍萬馬的包圍圈,無疑是癡人說夢!
可是衝不出去也得衝啊,總不能坐著等死吧!老馬鬱悶地踢飛了腳下一塊炎魔屍體崩裂而成的殘渣,喃喃地罵道:“靠!那姓火的小娘皮倒是跑得快,她到底是怎麼從這麼多變態家夥瞪圓的眼睛下把自個兒給便沒了的?”
沒機會給少年和老馬仔細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刀鋒山的強盜們已經嗷嗷亂叫著,揮舞著巨大怪異的兵器撲了上來!幾乎每個盜賊眸子裏都閃爍著瘋狂的貪婪,不少人連褲子都來不及拉起來,甩著碩大醜陋的家夥就在衝鋒——開玩笑,這兩個家夥的腦袋殼值老錢了,誰能幹掉他們,說不定就能憑威望當上下一任的刀鋒山頭領!
秦茂蛟一身暗歎,酸軟的雙手卻重新握緊了拳頭。自從來到萬獸大陸,生死一線的經曆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即使體內已經凝聚不起一絲真氣,即使眼前的危機九死一生,但他從來就沒有束手待斃的習慣——要死,也得拚盡所有的希望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