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這種程度符紙的就想嚇唬老娘,幾張破紙片保不住你的命,既然不願意在極樂裏**而亡,那就在恐懼中痛苦去死吧!”
撕破了臉的紅月露出了真身,雖然五官未變,但白皙可人的肌膚刹那間失去光澤凝作死屍般的慘白,還渲染著點點陰森青光,早已不複之前的美豔容顏;她腦後如瀑的柔順黑漂浮騰空,宛如一條條細微的觸手朝著各個方向張牙舞爪,同時身上紅紗翻滾卷動如波如浪地不斷擴散著,穿梁繞柱轉眼在房內交織錯落成一片紗網,黑紅紗兩色交錯之中向著葉燁席卷而來。
由於葉燁所住的地方離燕赤霞的住處有些距離,因此紅月肆無忌憚地放出鬼氣陰氛,準備在燕赤霞趕到之前就殺了這個大膽戲耍羞辱她的男子,吞食他的心頭熱血與陽氣後揚長而去。一時之間,整個房內都彌漫著森寒鬼氣,呢喃鬼聲,一道道陰風在房內憑空生滅遊走,呼嘯連連,燃燒的油燈一瞬間就熄滅了,隻有窗戶破口處照射進來的慘淡月光,更添幾分毛骨悚然。
若是此刻房內的是個普通人,那麼不用紅月動手,就已經在恐懼與鬼氣的侵蝕下四肢僵硬血液半凝淪為待宰豬羊了。縱然是葉燁,似乎也沒太大還手之力,兩道紅綾一上一下一前一後如巨蟒般靈動絞殺而來,隻一眨眼的功夫就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猶如木乃伊一般,同時絡絡黑窸窸窣窣盤旋纏繞上他的身體,意圖紮入皮肉汲取精血。
“不知好歹的臭男人,給我變成幹屍吧!”自感勝券在握的紅月囂狂大笑起來,隻覺盡泄心中鬱氣,已經開始暗暗盤算著將葉燁精血陽氣吸盡後能增進多少功行。
但她得意的實在太早了,下一刻,她現無論是能絞死一頭水牛的紅綾還是如有生命的黑都無法侵入獵物體內半寸,仿佛她逮住的不是具肉軀,而是塊人形精鋼一般。突然,牢牢包裹著獵物的鮮豔紅綾像是在陽光下暴曬多日般迅褪色,完全失去了彈性,脆弱得在葉燁隻是稍微大一點的動作下就變形破裂,化作片片飛屑四散。而紅月那如章魚觸手般吸血的黑原本在她的鬼氣與陰氣滋潤下堅韌無比,不遜色於鋼絲鐵索,此刻卻滋滋冒煙,絲上的黑氣不斷散溢消失化作青煙,一股焦臭並合著腐爛的氣味頓時彌漫房內。
“啊!”
紅綾倒也罷了,這滿頭黑絲秀卻如紅月的手腳一般能感覺到外界刺激,平常自然便利,此時被高溫焚燒就像是她的手腳被火燒了一般,吃痛之下立刻將已經消失了一半的黑收了回來。
“好油膩的頭,你多久沒洗頭了,就算做鬼也該講究衛生吧,不然怎麼勾引男人?”從捆縛中解脫出來的葉燁聞到空氣裏難聞的味道,不悅地伸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
紅月氣得渾身抖,眼眶竟然流下了兩道鮮血劃過青白臉龐,更顯猙獰可怖,冰冷無比的纖纖素手突然十指指甲銳利暴漲,每一根都有半人長度,足以破腹剜心,撕裂人體。
“有點本事就敢消遣老娘,哪怕拚著跟那臭道士拚上一場,姑奶奶也要活拆了你的骨頭!”淒厲叫聲宛如厲鬼索命般刺耳,廂房裏原先因為葉燁用波紋力量破壞束縛時消除了一部分的陰森鬼氣此刻再度濃鬱起來,連之前照射進來的幾縷月光都被消散無蹤,紅月身形一動,恍如一道青煙,一片飄影般頃刻跨過半個房間。以往形容身法之妙常常稱之為形如鬼魅,但葉燁此刻麵對的卻是真正的鬼魅身法,沒有重力束縛,不帶起氣流變動,宛如幻影一般的詭譎身影。
眼疾手快,葉燁撒手扔出一大片黃色符紙,漫飛舞洋洋灑灑地阻礙在紅月身前,卻見她厲聲鬼笑,身上黑氣湧動不休,這些符紙還未碰到她的身體就黑化飛灰,被她完全無視。
“嘖,便宜果然沒好貨。”
一個房間能有多大,紅月一撲之下轉眼就到了葉燁麵前,宛如十根刀劍一般的指甲交叉成網彌蓋下,要把他的頭顱切割成方方正正的許多塊。昏暗光線中葉燁在一刹那間就捕捉到了那銳利鬼爪上的森寒青光,雖然自忖這具身體千錘百煉打磨得十分結實,但他也並不打算拿著腦殼去硬頂,哪怕死不了臉上被劃破撮傷的話那也是完全劃不來的事。
腳跟一滑,葉燁身形輕輕退出數步拉開距離,緊接著身形一矮驟然縮成一團彈射而起,半空中身形舒展開來,好像一團無實質的幽靈無聲無息地突破了紅月鬼爪的攻擊範圍,頭下腳上倒吊在房梁之上,整個過程的身法比起紅月這女鬼還要詭異三分。
兩道鬼爪,十指鋒甲猛一收攏,將硬木樓梯如豆腐般輕鬆切開,而且切痕過處瞬間青黑腐爛,但卻終究撲了個空。就在紅月一愣的刹那,倒吊著的葉燁隨意地屈指一彈,一道剛猛氣勁淩空射出穿過了女鬼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