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雲滿空,光黯淡,灰蒙蒙的地之間,迷離秋雨淅淅瀝瀝飄飛無定,綿延點落在滔滔江水之中,彌漫交織成一片鎖江煙雲氤氳白靄,往日清晰可見的對岸影影綽綽被淹沒在渺茫霧氣之中,宏偉的跨江大橋被半截吞沒,仿佛通向了深不可測的異境迷域。 Ww W COM
城中坐落江邊古色古香的濱江茶樓此刻坐滿了七八成客人,聽著絲絲細雨敲打在飛簷瓦當之上,手捧一杯嫋嫋清茶,欣賞江上煙雨連的美景,不失為一大享受。
但茶樓最高處視野最佳的一個包廂之內,內中兩名客人卻似是對飲茶本身並未有太大**。當中一名年輕女子雖然談笑盈盈,卻有幾分心不在焉,隨手劃弄著杯中洞庭碧螺春舒展的茶葉,時不時望向窗外的街道。
“柳侄女,何必心急,也不差這點時間,雖然我不太了解你妹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我向你保證,等下來的人絕對是有貨真價實的本領。”另一個四十來歲有些富態的男子看出年輕女子心內的焦灼,開口安慰道。
“等下就請王叔叔你多幫言,若真能解決我表妹身上的問題,我姑父絕不會忘了王叔叔你的這份人情。”年輕女子婉然笑道。
“好,好,哎,謝師父,好久不見快快請進。”王老板殷勤地向剛被服務員引進房間的謝非塵招呼著,麵上慣常圓滑笑意中頗帶著幾分真摯的熱情。
“王老板看起來氣色不錯,想必最近是一帆風順。”
“托福托福,自從那個鬼東西解決了後,不僅身體好了起來,連生意都變得順通起來,這都多虧了謝師父啊。”王老板哈哈一笑:“來,柳侄女,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謝師父,莫看他年紀輕輕,可是大有本事的奇人。”
“好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謝非塵側頭目光掠過麵露驚訝的年輕女子,神色似笑非笑:“柳姐,真是山水有相逢,我們又見麵了。”
乍見謝非塵,柳芸薇眼中不免異色,她真沒想到王老板口中的一位奇人法師竟是前幾自己弟弟請來的人,隻是柳振光的行為她還能當作是弟弟不懂事的胡鬧,但連這位頗有交情的王老板都如此篤定對方有真本事,柳芸薇自然知道隻怕當日她是先入為主,誤將救星推出門外了。
雖然有幾分悔懊與窘迫,但到底是生意場上曆練過的精英,柳芸薇馬上調整好心態,深深一禮正色致歉:“謝先生,那是我有眼不識真人,失禮之處十分抱歉,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計較當日的不快。”
見氣氛有些尷尬,王老板心眼一轉猜出了兩人之間大概有過不太愉快的碰麵,連忙打個圓場緩和道:“哈哈,原來你們已經見過了,謝師父,我這侄女心直口快,如果之前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賣我個麵子不要計較,來來來,有什麼事情坐下慢慢。”
謝非塵微微一笑,他不過隨口一句刺刺這位當日高傲冷淡的大姐,倒也沒真心眼到將那的不愉快掛在心上,何況這王老板也是他的大金主,不看僧麵看佛麵。
入座之後,為修複關係的柳芸薇並未叫來茶藝師,而是嫻熟地擺放茶具,燙壺、暖杯、置茶、衝泡,一係列行雲流水的優雅動作之後,恭敬地給謝非塵奉上一杯清茗。
茶香幽甜,入口清苦,回味甘醇,謝非塵端起剛泡的熱茶輕呷一口,不禁暗暗讚道,他早就聽過這間茶樓的名氣,今一嚐果然跟平時自個市買的買的茶葉相差頗多。
“雖然我大致了解是什麼情況,但具體還請柳姐你從頭講一遍吧。”
柳芸薇輕輕歎了一口氣,娓娓將事情從頭道來。
前邊的事情不用贅述,與柳振光告訴謝非塵的部分相差無幾,由於常規精神方麵的治療遲遲不見效,她們家人一方麵不斷聯係國內外更多知名精神專家,一方麵也開始嚐試著尋求科學外的手段來進行治療,畢竟女孩身上生的症狀實在與傳中的“鬼上身”太過相似了。
然而柳家與張明遠雖然身家頗厚,但在這方麵卻沒半點關係,哪怕他們死馬當活馬醫請了好些“德高望重”的高僧名道過來誦經驅邪,卻不僅沒能見效,反而火上澆油般惹得女孩或者附身在她身上的東西更加狂躁暴戾,一時後悔不迭。唯有一位被柳芸薇的奶奶從鄉下請來的在當地很有名氣的出馬仙在見過張芊芊後悄然告訴她家人,附身在她表妹身上不是野鬼而是位道行不淺的黃仙,與她供請的仙家雖非同屬卻也有幾分情麵,因此她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