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東西!”哆哆嗦嗦地將電筒往來襲者的方向一照,張鐵臉色唰得慘白得與齙牙的屍體不相上下,以他那被人抓住出千活活打死在賭場裏的爛賭鬼老爸的名義誓,這絕對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惡心最恐怖的玩意兒——上方那具仿佛被大卡車碾壓過的破爛變形腦漿與鮮血橫溢的中年男子已經夠讓人作嘔了,但比起他的下半身來簡直是翩翩有禮外表整齊的紳士,至少還能看出是人形,而下半身那坨完全就是數具支離破碎的屍體被混入下水溝的爛泥熬煮後的亂燉。
張鐵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三棱軍刺一扔轉身就跑,用下半身思考都知道這打架鬥毆時的精良利器對這怪物屁用都沒有,而且他逃跑的方向也不是樓上而是大門。開什麼玩笑,如果是別的幫派打上門來或是警察抓捕他還可能選擇上去通知幾位大哥,但麵對這種怪物老大算個屁。
近了,近了!
原本張鐵離大門就不遠,此刻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以幾乎要趕上劉翔的度狂奔下更是轉眼就逃到了門口,他懷著即將逃脫生的喜悅狠狠地撞向了大門,卻在砰地一聲響動後猶如皮球般反彈了回去,毫無準備之下被反作用力撞得七葷八素。
目睹了這一幕的謝非塵輕輕一笑,這就是他要放出地縛靈這頭耗費不低的二星鬼物的原因,早在傍晚時分他就悄悄操縱它潛入台球館的底下汲取地氣,如今整座台球館已經成了地縛靈的半領域,雖然不像異境那般可獨立於現實世界之外,但在他的命令下,除非有能打破地縛靈領域的力量,否則就算是隻老鼠也別想輕易逃離。
“今晚這裏的人,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謝非塵麵色古怪地看著造型恐怖瘮人的惡靈慢騰騰地挪到那半昏迷的流氓前麵,伸出觸手將毫無反抗之力的他吞入爛泥般的體內,片刻後下半身又多長出了兩隻殘缺的手臂以及一張悲號的人臉,不由得覺得肚內有點翻騰,急忙轉過頭去。
“媽的,這東西好用歸好用,也著實太惡心了點,難不成我將來的就職路線是亡靈法師不成,現在這職業可不怎麼時髦啊?”一想起自己將來可能變成個整日躲在幽暗墓穴裏桀桀怪笑著玩弄拚湊屍體渾身散著酸臭的陰鷙反派,謝非塵就不寒而栗:“呸呸呸,等了結這些瑣事後,一定要多找些其它類別的召喚生物來補充下人品。”
一邊想著,謝非塵一邊驅使著地縛靈大搖大擺地朝樓上行去,既然已經封鎖住了出口,自然就不再需要偷偷摸摸地了。不過考慮到對方怎麼也是混黑的,而謝非塵目前的還沒能力無視槍械之類的大殺器,因此自身還是謹慎地在後方隱藏了起來。
樓下的異變很快驚醒了樓上的流氓們,很快其他人就成群趕了下來,但既然電影裏那些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雇傭兵們麵對喪屍也會戰栗抖,那麼這群頂多經曆過黑道之間的衝突打殺的幫派成員們在麵對地縛靈這比喪屍更恐怖駭突的身影時,士氣自然更加跌落到了穀底,頓時如姑娘般的驚叫慘嚎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地縛靈下半身一條條伸展出的手臂如蜈蚣百足般摩挲著、蠕動著慢慢前進,伸出觸手胡亂鞭打著,雖然看似笨重頻頻落空,但一旦有慌不擇路的流氓被砸中任何部位時全都是骨折筋斷的下場,哪怕沒有砸中人,揮空的觸手仍可在地麵製造出一條條深痕同時濺起大片碎石塵埃,讓場麵更加混亂。
“怪物給我去死!”
雖然大多數人都屁滾尿流,但被逼到極限的流氓們終究也有幾個揮出了滾刀肉的精神,一個男子紅著眼手持雙筒獵槍連數槍全都擊中了地縛靈——這種距離這麼龐大的身軀想要打空倒也比較難。
如果是煞鬼這種沒有軀體的鬼魂在此這名男子自然是徒勞無功,但地縛靈在與地氣結合獲得一定的物理幹涉能力的同時也代表著它會被純粹的物質傷害,幾蓬硝煙之後,地縛靈身軀數處爆裂,露出了大塊空洞。
現這恐怖的怪物並非不能傷害,持槍男子大喜之下狂吼起來:“我打中它了,我打中它了,這東西能被打傷!”頓時流氓們士氣一振,有幾個人同樣翻出了槍支或是弩弓等的遠程武器,其他人也就地拿起鐵棍長杆之類的東西作為武器,在幾名平日裏比較有威望的頭目呼喝指揮下包圍在地縛靈周圍。
“果然有槍。”遠遠吊著的謝非塵嘴角噙笑,渾不在意:“不過,雖然會被實體傷害,但想靠這個打垮地縛靈,未免太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