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煙霧嫋嫋,充滿了濃厚的二手煙氣味,路清明感覺自己極度疲憊,卻又處於一種病態的亢奮之中。WwWCOM
路清明夾著香煙的手指有些顫抖,狠狠吸了一大口,心中滿是有力無處的惱怒,若是官場上的困難,哪怕形勢再險惡他至少也知道該往哪方麵著手,但眼下卻是他的權勢無處可施的情況。
“惡鬼,凶煞,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
兒子凶多吉少,自己也可能命懸一線,路清明從沒料到短短時間內自己的人生竟會一百八十度轉折到這種不堪的地步,恍如夢中。
“冷靜,我要冷靜下來。”路清明將煙頭用力摁在書桌上熄滅,久未閉闔的雙眼充滿血絲,透露著一絲恐懼:“那兩個道士的那套未必可信,但是有個萬一的話……”
啪嗒。
書房的燈光輕微閃爍了一下,的變故讓路清明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猶如受驚的鵪鶉般抬頭張大雙眼瞪視著燈管,片刻不見異狀才稍微安下心來,剛要自嘲一笑,兀地一隻濕漉漉的手卻猛地從背後伸出摸到了他臉上,那黏糊糊的粘液觸感與充斥鼻中的海腥味一時讓路清明的大腦當機,數秒後瘋狂躍動的心跳才驀然將巨大的恐懼引爆開來。
腦中一片空白,撕破喉嚨般的淒厲叫喊中,這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仿佛回到了活力十足的青春年代,猛地一躍而起跳過書桌,可惜他低估了這幾十年來酒桌上觥籌交錯給他帶來的啤酒肚與贅肉的拖累,跳到一半時已被書桌絆倒重重跌落在了地毯上。極度恐懼之下,路清明根本沒有感覺到疼痛,使出吃奶的力半趴半滾地朝著書房門口逃去,口中殺豬般的叫聲一直沒有停頓。
在他身後,一個半虛半實身上濕漉漉的白色身影毫無阻礙地穿過書桌,慢慢地朝著路清明挪去,書房內的燈光也瘋狂地閃爍起來,幽暗不定的影子更顯扭曲誇張,恐怖氛圍逐漸籠罩。
“叮鈴鈴~”
“叮鈴鈴~叮鈴鈴~”
鈴聲忽起,並不清脆反而有些悶重的鈴聲連綿不絕,迅由遠奔近。就在鈴聲響起同時,白影仿佛受到幹擾的老舊錄像帶般,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而隨著鈴聲越靠近,路清明目瞪口呆地看著白影一點點變得扭曲黯淡,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就在白影消失後不久,中年道士一手緩緩推開大門心翼翼地探頭邁進書房,另一隻手上一個青銅鈴仍然搖動不休,巡視一圈沒現異狀後才鬆了口氣停了下來。
“劉,劉道長…”路清明仿佛溺水的人看見救生艇般連滾帶爬地躲到中年道士身後,哆哆嗦嗦。
“路局長放心,在我這驅鬼鈴下那些孤魂野鬼絕對無法靠近,至於那驅使鬼魂來害你的人,我師叔祖也已經追去了,不久後必有消息傳來。眼下我們且找個地方,待貧道念上一段清心經懺為你驅逐鬼氣安定心神。”
“是,是,全憑道長做主。”
中年道士自個也是心下惴惴,生怕離皓老道交給他的驅鬼鈴無效,但眼下麵對六神無主的路清明時自然擺出了副成竹在胸的高人模樣安撫道,同時心中暗暗估量:嗯,這姓路眼下吃了這麼一遭想必受驚不,要敲出油水來方便許多,就看師叔祖那邊是否順利了。
謝非塵騎著摩托車在馬路上狂飆,在他身後的半空中,一隻紙鶴遙遙相綴,沿著他操縱鬼魅的氣機追逐不斷。
“哼,之前那頭遊魂消失,果然不是出了意外那麼簡單。”
在派去別墅投石問路的那頭溺死鬼被驅散的同時,謝非塵就察覺到了異狀,如今背後這隻明顯有人操控的紙鶴,更確定了他心中的猜測。
“切,這麼幾的空檔,竟然就讓路清明那家夥請到了高人相助,倒真是狗運不。”
在拐過一個分叉路口後,謝非塵回頭觀望,現那隻紙鶴似緩實疾,同樣悠悠轉向認定他前進的方向毫不猶豫地追了上來。
“甩不掉嗎?看來是盯上我不放了。”謝非塵略一思考,下了決斷:“打下那隻紙鶴倒容易,但不解決路清明起來的幫手,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等他緩過這口氣,未必查不到表妹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