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腳步聲緩慢而穩定，每一聲響起似乎都在人的心髒上抽一下。
大司鐸終於轉過身，看著腳步聲的主人。
隻見一人隱沒在黑袍中，佝僂著身子似乎也有一米八的樣子，不知道完全站直會有多高。這人臉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黑霧，仔細看又似乎沒有，卻也是始終看不清容貌。
“他...有蘇醒的跡象嗎?”黑袍人的聲音異常刺耳，仿佛用兩塊玻璃在一起摩擦一般。
“已經第五年了，還是沒有。”大司鐸倒是沒有在意黑袍人的聲音：“這座城的特產還是蠻不錯的，等會要不要跟我去試一試。”
“哼！這些年你倒是越來越墮落了，你已經忘記神的榮光了嗎？”
“你還是老樣子啊!神的榮光自然一直在我心中，可是也不能一直繃著啊。你好不容易來這裏一趟，我總得招呼你一下吧。”大司鐸眯著眼睛，讓人捉摸不透心裏的想法。
靜默了幾分鍾。
“我想...把他帶走！”黑袍人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話。
大司鐸目光一瞬間變得犀利無比：“時間...還不到吧，你太心急了。”
黑袍人沒有說話，隻是從看不清表情的麵罩裏麵，飄散出一絲絲漆黑的霧氣。
下一刻，教堂裏麵彌漫著陰鬱、不安、偏執甚至透著一絲邪獰的氣息。
在這股氣息的壓製下，窗外連一絲陽光都照射不進來。同樣的，剛才窗外的喳喳鳥鳴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司鐸眼睛又眯成一條縫，裏麵散發著莫名的光芒：“在這神明注視的地方，你也要動手嗎？”
黑袍人依舊沉默著，就好像大司鐸剛才的話不是跟他講的一樣。
“好！好！”
大司鐸背後突然浮現了一個虛影，看不清具體的形貌，隻是似乎是一隻威武的巨獸。
那隻巨獸抬起頭對著天空咆哮，好像對這教堂裏麵的氣息感到不爽，接著一股恢弘莊嚴中攜著狂傲的氣勢瞬間升騰而起，衝著黑袍人的氣息擠壓過去。
勢均力敵，明明還是那個教堂，裏麵卻充斥著兩種針鋒相對的氣息，讓人感覺像是換了個地方。
一半是墮落的魔土，一半是莊嚴的神庭。
黑袍人似乎嘴角向上揚了一下，不過依舊還是看不清，隻是直接把氣息收了回來。
下一刻，夕陽的餘暉穿過窗灑落在地上，外麵的鳥語聲聲也穿透重重阻隔傳到兩人耳畔。
“天魁鬥轉九星移，龍降凡塵萬獸服。看來你還沒老，沒有忘記當年的那個自己啊，天龍。”
大司鐸皺了皺眉，似乎對黑袍人說的天龍這個名字有些反感：“血絕，你現在這個樣子...還配談起神的榮光麼？”
“喋喋喋喋喋喋喋，可別忘了我是為了什麼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我比誰都有資格談論神的榮光。”
大司鐸歎了口氣：“三年，再有三年就差不多了。”
啪...啪...啪...啪...
黑袍人連臉都沒有轉，就這麼倒退著走了回去，籠罩在黑袍裏的麵部似乎閃著不知名的光芒。
“血海滔滔孽未了，絕盡異端聖靈笑。這一切，究竟是對？還是錯？”
教堂內，一切重新歸於平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