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離甚近的兩間屋子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
袁冰的出現讓好事的村民更是一陣唏噓。
她蹙了蹙眉,還未開口詢問些什麼,便被一道蒼老激動的聲音吸引了目光,隨之一張遍布皺紋卻十分親切的臉出現在眼簾中。
那是原主的祖父甄誌凡,也是這個世界中唯一一個對原主百般疼愛的人。
念及此,袁冰的目光不禁柔和了些。
佝僂著背的花甲老人費勁地擠開人群,一雙蒼老的眼睛上下仔細地打量她,目光落在袁冰額角還未結疤的傷口時,老人幹瘦的身體一震,麵上湧上憤怒與疼惜,“丫頭啊,你受苦了,是祖父無用。”
說著,老人轉身以一種母雞護崽的姿勢護在袁冰麵前,佝僂的脊背努力地挺直。卻不想,老人的這幅姿態引來了一句尖酸刻薄之極的嘲諷。
“老娘早就說了,我沒把這小賤貨怎麼樣,這不是沒少一塊肉地回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站在茅草屋前滿身肥肉的老婦,一張臉油光發亮,還抹著廉價的脂粉,臉部的肉一抖動,便能看到一些粉屑掉落下來,這老婦的穿著打扮也皆是一眾村人中頂好的,明顯生活的不錯。
袁冰一眼認出這是原主的祖母,這個肥胖醜陋又貪得無厭的老女人在甄冰的記憶中最是深刻,但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護在袁冰身前的老人被張芸的一番話氣得漲紅了臉,他啞著嗓子對屋前那肥胖的老婦怒罵道:“張芸!你!你的良心果真是被惡狗叼去了!冰丫頭她明明就是被你!”
“哎呦,我怎麼了,老娘我可什麼都沒幹!”不待老人說完,老婦便一把打斷他,“這可冤死我了,誰知道這小賤貨自己偷偷摸摸地夜出幹什麼去了。”
說著,她大概是看出袁冰身上的衣服是那帶她走的男子的,臉色當即精彩紛呈,不由幸災樂禍地尖叫道:“哎呦,也不看看這小賤貨身上的衣服是哪個浪蕩子的!年紀還這般小,就勾搭男人,真是狐媚子!”
這一句話出,一旁看熱鬧的村民看袁冰的眼神當即變了,本就是好事的看戲之人,現在更是多了幾分鄙夷的意味。
“你!張芸你莫要胡言亂語!敗壞冰丫頭的清譽!”老人氣急了,一個不順就大力咳嗽起來,聽得袁冰有些擔憂。
張芸剛剛的一番說辭已經徹底激怒了袁冰,她麵上俞是平靜,心下卻俞是殺意洶湧。
她向前一步拍了拍老人瘦骨嶙峋的脊背,眼中閃過一絲疼惜,再抬頭時,眼裏隻剩萬丈寒冰。
眾人隻聽到她清亮但毫無波動的聲音,“祖母不會不知道我身上的衣服如何而來吧,祖母以為呢?”
袁冰的眼睛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散發著驚人的寒氣,竟是駭得張芸怔愣了片刻。
片刻之後,張芸終於反應過來,她回想起剛剛的窘態不由大怒:“呸!你個小賤貨!老娘我怎麼會知道你和哪個野小子攪在一起!”
“祖母不知?那可怪了,這衣服明明就是祖母屋裏的。昨日夜裏我也並未離開,我是在今日卯時出村的,本想去山上采些草藥治祖父的身子。卻不想今日天寒,不得已之下我未經祖母同意拿了祖母的衣物避寒。祖母的衣物大多肥大,也隻這一身我勉強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