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走了啊——”葉塵踏出大門，回頭對著在桌上吃著早飯的父母打了個招呼，背上書包，輕輕地關上了門。
緊了緊口袋，裏麵裝著他騙父母用來叫校服費的三百元錢。葉塵走下樓梯，對著關係不錯的鄰居微笑著招招手，故作平淡的聊著一些鄰裏話題。
“小塵，要好好學習哈，你爸媽辛苦大半輩子了，還不是為了你能夠有出息，要上個好大學，以後再報答你爸媽的養育之恩……”單元門口，對麵的劉嬸看到他，碎嘴子屬性立刻發動，手裏提著一大早買來的蔬果，一邊喋喋不休地念叨一邊還不忘給葉塵遞個水果，“來，吃個梨，新鮮的，對身體好。”
“謝謝劉嬸。”禮貌地點點頭，葉塵接過梨放進書包側邊，大步向前跑去，“要遲到了，劉嬸再見。”
“欸——”劉嬸走進樓道，正好看見葉塵的父親葉耀從家裏出來，“你家葉塵是越來越有禮貌了啊，人也聰明，你們可有福咯……”
“哪裏，不過他最近有點奇怪，心事重重的。”葉耀聞言，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說不準是看上誰家小姑娘了呢，都十六歲的大孩子了，老葉，你不是要棒打鴛鴦吧？”
“怎麼會呢，我不管，成與不成就看他的本事了，嗬嗬……”
……
走在前往星宇中學的道路上，葉塵抿著嘴，臉色凝重地低下頭，書包聳拉著垂下，眼睛時不時地瞄向道路兩邊的胡同。
左手伸進口袋，緊緊地攥著錢，葉塵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珠，步子卻在不知不覺間慢了下來。
“小塵子，帶錢了沒有？嗯？”十幾個人突然從胡同裏走了出來，一身全是洞的奇異服飾，染成花花綠綠的頭發，有幾個人甚至故作帥氣的打了耳洞、戴了鼻環。感覺像是強行被套上衣服的蜥蜴，說不出的怪異。
看見他們，葉塵下意識地後退半步，目光裏閃動著驚恐，背上似乎又在隱隱作痛。遲疑片刻，回頭看了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幾個青年，他從口袋裏拿出那三張粉紅色頭像，顫抖著雙手，遞給了踱至麵前的少年。
少年似乎隻有十三四歲左右，莫約是初二初三的年紀，也是這十幾個人中穿著唯一還算正常的，除了一頭礙眼的紅毛外，一切都與正常的學生無異。
可看周圍人的樣子，似乎他才是這幫人的老大。
“不錯。”少年看到葉塵手中的錢，卻仿佛沒有一絲的開心，似乎還微微皺了皺眉毛，隨手把錢交給身後比他大上不少的小弟，抬頭看著葉塵的臉，正欲說話，卻突兀地冷哼了一聲。
小弟會意，上來兩人摁住葉塵的肩，往下一壓的同時一腳踢進腿部關節。
撲通！葉塵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骨頭一陣酸疼的抽搐，似乎還有一種濡濕的感覺。勉強忍住心裏的不甘，葉塵臉上微微地輕顫，卻仍在咬牙堅持，一聲不吭。
少年高傲地俯視葉塵，右手食指正抵著他的眉心，“明天，再帶兩百來，明白了沒有？”
葉塵一驚，家裏本來就不是太富裕，為了讓他上重點讓他生活的的好點，父親沒日沒夜的加班，母親也借著大學文憑接了好幾個家教的工作。這幾天他已經借故拿了家裏好幾百塊錢了，如果再拿，以他們家的狀況一定會吃不消的。
“可是——”
啪！
少年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不屑地輕啐一口，“沒有可是，拿不拿，隨便你……嗬嗬……”
一腳踢在葉塵的臉上，少年一陣惡意地輕笑，返身向胡同走去，“走！”
眾人離去，葉塵倒在地上，微微啜泣了兩聲，不甘的忿恨順著眼角滑下。
就著眼淚擦了擦臉上的鞋印，他原地坐了一會兒，這才向學校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