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陰暗的房間,寂靜的落針可聞。 Ww WCOM
可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在這個充滿黴味的昏暗角落裏,有一個人影靜靜的看著門口的方向,好像在等人。
靜靜的,仿佛要將自己等成一座雕像。
走廊上,有腳步聲噠噠走過,她整個人都像是複蘇了一樣,快的往前走了幾步。
“子騫……”她欣喜的叫道。
經過的人,回頭看了她一眼,觸目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蘇忍冬茫然後退,眼底那一抹欣喜的光芒,漸漸散去。
又走回剛才坐著的地方,她一遍又一遍的數了數牆上的刻痕,十四條,距離上次庭審過去已經整整十四了。
可是許子騫,一次都沒來看她,除了方元帶著蘇國鋒來過一次。
胸口突然一陣惡心,蘇忍冬在牆角幹嘔了兩聲。
十前,她現自己懷孕了,是她和許子騫的孩子。
這件事她還誰都沒告訴,因為她想第一個告訴許子騫,給他一個驚喜。
如果他知道了,她有了他們的孩子,一定會很高興吧?想到這裏,蘇忍冬滿心的焦急,又化作了欣喜。
雖然肚子裏的孩子,還隻是一個不到黃豆粒大的細胞,但是蘇忍冬還是心翼翼的摸了摸腹,一臉憧憬。
“寶寶,等明二審之後,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媽媽和爸爸會陪著你一起長大,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你,不會再讓你像媽媽時候那樣,好不好?”
……
公寓,想到明開庭的事情,顧然還是有些愁眉不展。
雖然苗若男的事情告一段落,明在法庭上可以洗清四年前開錯藥的汙點,但是看媒體上淡淡的態度,當年的蘇忍冬本來隻是想教訓蘇半夏,而不是害死她。
還有,雲姨和王老四的死,也不知道他們找到證據沒?
救護車起火那件事情,到現在也沒有聽找到證人,這樣來那蘇忍冬難道又要逃過一劫了嗎?
那麼她這四年來做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了?
越想心裏越是著急,在床上躺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想找個人,都找不到人。賀荊南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從苗若男入獄之後,他就基本沒回來,有時候半夜的時候顧然感覺到有人抱著她。
可是等早上醒了,人又不見了。
正想著,臥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賀荊南疲憊的走進來。
他沒有開燈,徑直走到沙上坐下,抬手扯了扯頸間的領帶。
顧然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有什麼動靜,便抬手打開了燈。
“你回來了?”她翻身下床。“最近,你很忙……”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賀荊南睜開眼睛伸手拉她在身邊坐下,“你怎麼還沒睡?看來沒有我在家陪你運動,你真的睡不著!”
“流氓!”顧然白了他一眼。
賀荊南眯了眯眼睛,“是不是又想歪了?我是陪你去樓下跑步運動,腦袋瓜子想什麼呢?”
顧然,“……”
“有這麼多時間胡思亂想,看來是我最近對你太寬鬆了。”完,他反手一帶,將顧然帶進懷裏。
顧然忙拍開他的侵略,“我累了,明還要開庭。”
賀荊南本來也隻是逗她玩玩的,聞言,一個吻落在顧然光潔的額頭上。
“擔心的睡不著?”他笑道。
“嗯!”顧然也不隱瞞他,她是真的擔心。
“別擔心,明一定會一個好結果。”賀荊南笑道。
他的表情看起來太鎮定,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顧然下意識的問道,“你們是不是安排了什麼?”
賀荊南沒有回答她,而是十分鄭重的道,“信我就可以,其他的別管,去睡吧!”
完,他起身進了浴室。
顧然回到床上躺了一會兒,耳邊隱隱約約的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竟奇跡般的睡著了。
賀荊南洗完澡出來,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才上床躺下。
……
翌日,迎來了蘇忍冬案件的第二次開庭。
兩人進入會場之後,顧然環視了一圈,蹙緊了眉頭,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
賀荊南見她愁眉不展的,笑道,“真正的雷鋒要是還活著,都比不過你,怎麼看你比當事人還著急?”
顧然臉色一白,忙解釋道,“我隻是希望真相可以大白下。”
賀荊南突然撲哧一聲笑了,“你要是生在古代,哪還有少年包青什麼事。”
顧然,“……”什麼時候了,還拿她開涮。
被賀荊南這麼一打岔,顧然就把剛才感覺奇怪的事情忘了。
正式開庭,法官念完公訴詞之後,被告律師宋文便出來做了一個簡單的陳述,主要還是四點,和上次一樣。
而且,沒有作任何補充,也沒有請證人,好像隻是走過過場似得,平平淡淡的。
結束之後,不止是顧然,在場參與公審的很多人都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鬧的哪一出。
原告一點想要勝利的企圖心都沒有,這場庭審還有什麼看頭?
然後便是被告自行辯護時間了,經過剛才宋文平淡如水的陳述之後,蘇忍冬看起來好像更加有信心了些。
隻是她環視了一圈公審的席位,還是沒有看到許子騫的臉,這讓她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
不過抬眼,看見方元正在衝她點頭,她又恢複了心情。
在圍欄下偷偷地摸了摸腹,蘇忍冬正色道,“關於方才宋文律師對我的指控四條,根本無法站住腳跟,仔細一想便漏洞百出。”
她的底氣十足,甚至比剛才宋文那一段的還要鏗鏘有力,逐條反駁。
“第一,原告律師我誘騙王婉萍敷下未成熟的護膚品致其毀容?這個我想我也無須多解釋,上次我的律師方元已經提出過了疑問,既然毀容?證據呢?大家應該都可以看到如果真的是毀容,王婉萍姐為什麼會好好的站在這裏?臉上一點疤痕都沒有呢?”
“第二,原告控告我謀殺趙雲和王老四,更是無稽之談。我媽一手將我帶大,這些年吃了多少苦,隻有我明白。我記得那年,也是一個下雪的冬,她帶著幾歲的我,四處流浪,晚上隻能睡在屋簷下,她將所有的溫暖都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