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門從裏麵解除了反鎖,賀荊南推門進去。 Ww W COM
沙上,顧然靜靜的坐在那裏,身上穿著一套嶄新的連衣裙,至少是以前沒有穿過的。
頭鬆鬆的挽起在腦後,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優雅。
她的臉上帶著笑容,在她的麵前擺著兩杯茶,正嫋嫋的飄散著香氣。
再仔細一看,這房間很明顯被細心的打掃過,窗戶開著,有風從窗口吹進來,牽起薄紗的窗簾,微微翻動。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和諧美好。
冉冉看見顧然很高興,不過礙於賀荊南牽著她,她不敢衝上去,隻是不停的搖著尾巴,表示她現在的心情。
“這麼快就找來了。”顧然抬眸看了一眼賀荊南,目光相對,他的眼眸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幽深,仿佛要把人吸進那深淵中。
賀荊南蹙了蹙眉,“你這是在幹什麼?”
“當然是等你!”顧然露出公式化的標準笑容,用一種十分平常的語氣道。
“跟我走!”賀荊南突然伸手,試圖要抓住顧然的手腕,豈料顧然的手一偏,躲過了他的觸碰。
“這套衣服好看嗎?我新買的,本來是打算我們結婚紀念日的時候穿的。。”
完她微微傾身,做了一個等待他評價的姿勢。
賀荊南微微蹙眉,“不適合你!”
聞言,顧然眸光一黯,臉上的笑容漸深。
“跟你走可以!”顧然伸手將對麵的那杯茶推到賀荊南的麵前,“嚐嚐我的手藝。”
賀荊南低頭看著一眼那杯茶,青花瓷的瓷杯,裏麵是亮黃色的茶湯,有香氣嫋嫋升起在他的鼻尖縈繞。
顧然含笑看著賀荊南的臉,他隻是蹙了蹙眉,卻沒有拿起杯子。
見狀,顧然也不在意,隻是端起自己麵前的那杯抿了一口,“第一次來賀家的時候,婆婆跟我,賀家的人都喜歡喝茶,身為賀家的兒媳婦,一定要學會煮茶。不僅如此,還要會做飯,打掃,這是傳統。”
顧然頓了一下,“房子我已經打掃好了,隻是今這個情況,看樣子做飯應該來不及,我就為你泡最後一次茶,喝了它就放過彼此。”
聞言,賀荊南的神色越加冷漠。
“誰跟你,要放過彼此?”
“我自己!”顧然罷,輕笑一聲,從身後拿出了兩份文件,放在了賀荊南的麵前。
但是旋即她又收了回來,“賀荊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賀荊南默然,顧然知道他這是在等她問出來。他一向是這樣,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會多。
深吸了一口氣,顧然道,“我一直都想問,你到底愛我什麼?是這張漂亮的臉,還是我這個人?”
賀荊南沉默的臉上有了一絲漣漪,不過他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道,“我從來不回答這樣的問題。”
是不回答,還是不屑回答?顧然心下微涼。
“其實這一切都是你的一場計劃對嗎??”顧然突然勾起嘴角,臉上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什麼意思?”賀荊南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娶我隻是為了將計就計,達到你的目的,你真正愛的人是你的救命恩人,蘇半夏。”
“誰告訴你的?”賀荊南沉聲問道。
“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看出來的。你們明明相識,卻在我麵前演戲。滋味不好受吧?你真是不擇手段!是因為我還有血可以利用嗎?”
罷,將身後的文件再一次拿出來,推到了賀荊南的麵前。
“剛才你們還沒來的時候,我叫人準備了離婚協議書,一式兩份。我知道你們這些豪門世家,是不可能去民政局自己離婚的,害怕輿論影響。這樣也好,隻要簽了字,叫律師全權處理就好。”
罷,她又拿起了一支筆,伸到賀荊南麵前。
賀荊南低頭掃了一眼甲方處已經簽了的那個名字,顧然。
薄唇緊抿,賀荊南冷笑一聲,“既然知道,世家離婚都注重輿論影響,那就更應該明白,我們不會隨便離婚。”
“當然!”顧然抿了抿唇,“但是這一次,你必須這麼做,不然你的救命恩人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賀荊南神色不變,對顧然出救命恩人這幾個字,絲毫不為所動。
顧然心下一沉,她還以為他瞞著告訴她是因為他害怕自己誤會,原來不是。
原來,從始至終,他從來沒把她考慮在內,所以根本無需告訴她。
“到底是誰讓你這麼相信他?”賀荊南淡淡的開口。
顧然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輕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這麼久才現?我自認為感情良好的丈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自己的所謂救命恩人上演著互不相識的橋段,我卻一無所知。”
“你確實很笨!”賀荊南咬牙,擲地有聲。
“嗬……”顧然諷刺一笑,“我要是不笨,我就不會傻到做了別人四年的血庫,還真的相信什麼植物人之類的借口,是為了讓我獻血更心甘情願麼?想不到,你竟然可以為了騙一點血液不惜出賣自己,連美男計都用上了。”
“你是這麼想的?”賀荊南沉聲道。
“難道不是嗎?那一次,你的救命恩人在美國出了事,你突然現一個血庫對於她來太少,更何況那個血庫現在已經開始有抵觸情緒。於是你私下裏又尋訪到了墨,將她調去美國。而對那個開始不聽話的血庫,你先是承諾不會讓她獻血,然後再慢慢的將她俘虜,隻有將一個人俘虜了,她才會乖乖的聽話,比如現在……”
顧然突然覺得心尖仿佛被利劍刺過,生生的疼。
“不過,你失算了。你萬萬沒想到吧?你演的太真實了,所以你的搭檔暴露了你!”顧然突然笑了一聲,幾乎要笑出眼淚。
“你以為僅僅是這樣,我就需要對你使用所謂的美男計嗎?你太高估自己了!”賀荊南,咬牙道。
“當然不僅僅是這樣,因為我還有一張你愛的人的臉。你喜歡顧然,但是你知道我不是顧然。從始至終你都知道……”
“又在胡八道什麼?”
“對,就當我胡八道了,我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告訴我,到底是誰?”
賀荊南沒有解釋,也沒有確認。他再三問的是,是誰告訴你的。所以,這些都是真的了。
這一刻,顧然突然忘記了自己到底是顧然還是蘇半夏,她隻知道她的心正汩汩的流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