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是見過這位老人的,前幾次她來送飯的時候在走廊上扶過一次。
這麼想著,福走上前去問道,“老奶奶,您是不是找錯病房了?”
老人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沒有,我找顧然。”
福一愣,“您是顧姐的什麼人?”
老人頓了一下,“哦,我是半夏的外婆,以前顧姐幫助過我,我來看半夏,順便也看看她。”
福一聽是蘇半夏的外婆,頓時沒了興致。
怪不得好幾次她都在走廊上看見她,感情是來看蘇半夏的。
“我們顧姐她睡了!”福道。
“那……算了。”老人失落的轉身,又問了一句,“顧姐身體還好嗎?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不會,您放心。”福完,便關上了門。
一進去看見顧然正醒著,她便一邊倒東西,一邊牢騷,“蘇姐的外婆竟然想來看看您,那個蘇姐那麼壞,她的親人能好到哪裏去?”
豈料,福還沒完,顧然已經快的坐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福驚詫不已,“顧姐,您怎麼了?”
然而,顧然已經掀被子穿鞋,看那架勢是要追出去的意思呢。
福忙按住她,“您是要見剛才那位老人嗎?”顧然點了點頭。
福這才歎了一口氣,“您躺著,我去找。”
片刻,老人被福帶了回來,當那個瘦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顧然的眼圈頓時就紅了。
福雖然心下疑惑,但還是轉身出去帶上了門,“顧姐,我在外麵,有事叫我。”顧然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外婆的腳很,年輕的時候被裹過腳,所以走起路來很慢。但是這一次,從門口到病床前,她竟然隻用了幾秒鍾。
“然然!”外婆渾濁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顧然的臉,“瘦了這麼多,這要多久才能補得回來?”
顧然搖了搖頭,眼底一片淚花閃現。
下一秒,外婆抬手在她的肩膀上打了一巴掌,“誰叫你這麼糟踐自己?外婆都被你嚇死了!外婆還在,你怎麼能做這麼傻的事情?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外婆怎麼辦?”
外婆一邊著,一邊又心疼的撫摸著顧然的肩膀,生怕打疼了她。
見顧然不話,外婆又歎了一口氣,“這幾我看報紙,也大概知道了一些你和荊南的事情。你不想,外婆也不強求你。但是你要答應外婆,以後一定不能再做這種傻事了!”
顧然點了點頭,當時她其實也帶有一種賭的念頭,她想的是,不成功便成仁。
可是她卻忽略了外婆,她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要是真的白人送黑人該是多麼心痛啊。
見顧然真的悔悟了,外婆抬手幫她撫了撫鬢邊的碎,“外婆是過來人,要是你真的累了,就離婚,回家去歇歇。外婆有房子,自己種了菜,還有外婆陪著你,養著你,別怕……”
聞言,顧然鼻子一酸,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外婆!”
心裏有悔恨,又懊惱,也有溫暖。就算她再慘,總算還有外婆在她的身邊,一句,養著你!
……
外婆走後,雖然福有很多疑惑,但還是沒問。
靜靜的準備好飯,放在顧然麵前,福道,“顧姐,吃飯吧。”
顧然看著燉好的雞湯,想到舒婷的,每一福都會燉花式的湯送來,心裏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雖然她隻有外婆這一個親人,但是好在還有幾個真心對她好的朋友。
“福,謝謝你!”顧然開口道。
福一愣,“顧姐,你……”這是顧然醒來之後,第一次跟她話。
“對,我話了。”顧然罷,端起了桌上的湯,細細的品嚐著。
……
半夜的時候,顧然睜開眼睛,突然現整個房間漆黑一片。
正常情況下,病房裏都會留有一盞燈,給病人起來上廁所的。
黑暗中,顧然蹙了蹙眉,心道難道是停電了。
摸黑掀開被子,顧然叫了一聲,“福?”
安靜的病房裏,並沒有福的動靜。剛才吃完飯,福明明留在這裏陪她的?
突然,頭頂的燈啪的一聲亮了起來。
顧然一時沒有適應,刺的她眯了眯眼睛。
等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才注意到在她床的側麵,賀荊南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正探究的看著她。
兩人對視片刻,賀荊南低沉的聲音響起,“會話了?”
顧然不吭聲,掀開被子徑直去了廁所。
等到她再出來的時候,賀荊南還是剛才的姿勢坐在那裏,隻是眼睛是看她這個方向的。
毫不在意的走過去,顧然自顧自的躺下,隻留給賀荊南一個堅強的後背。
身後,賀荊南輕嗤一聲,“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改變什麼嗎?”
顧然直挺挺的躺著,脊背僵硬,但卻沒有回頭。
很快,燈再一次關上了,整個房間又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
黑暗中,顧然睜著眼睛看著前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
等她醒來的時候,墨已經來了。
顧然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後的位置,椅子不在了,人也不在了,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了一會兒呆,顧然問墨,“我的手機呢?”
墨今早沒見過福,所以還不知道顧然已經開口話了,這會兒也激動不已。
其實顧然不話不過是因為沒有想開,現在想開了,便也就沒事了
不過她畢竟不是舒婷,隻是一陣開心之後,便道,“我們都沒看見過您的手機,可能是賀先生收起來了。”
聞言,顧然抿了抿唇。也是,那在那個房間裏隻有她和賀荊南。
“那你的呢?給我用一下。”顧然道。
墨忙將手機拿出來,遞給顧然。顧然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一串手機號碼,旋即撥通了手機。
“有時間嗎?如果有的話,幫我做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