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浩那邊遲遲沒有動靜,終於在賀荊南已經等不下去的時候,安浩回複了過來。
“在北城車站,剛才我叫我爸爸手下的那個交通局的調了監控。那個車站好像還有長途貨車,比較複雜。她好像沒買車票,所以隨時都會上車離開。”
聞言,賀荊南一踩油門,朝著北城汽車站飛奔而去。
一邊開車,賀荊南一邊蹙眉道,“你爸爸手下的那些人是怎麼做事的?上次那個蘇半夏回來上身份都沒有查清楚,現在又這樣,不買票也可以上車!”
安浩頓時無語,“老大,你要不要這麼狠啊,人家可是幫你解決困難,你可倒好,過河拆橋。”
“如果他們每一項都做的完美,怕被現麼?”賀荊南罷,直接掛了電話。
……
北城汽車站。
福陪在外婆身邊,而蘇半夏的一身禮服已經換成了一套黑色的運動服,頭紮成馬尾在腦後。
換好的禮服,她順手交給了福,“你幫我帶回去找個偏僻的地方扔掉,不要扔在這裏,萬一被賀荊南找到就不好了。”
福點了點頭,十分不舍的道,“舒婷和墨本來也想來的,但是怕人多容易暴露就沒來,她們要是哪你還回到海城,一定要再聚。”
“好!”蘇半夏吸了吸鼻子,“能認識你們我很高興,你們以後也要好好的,我走了。”
罷她扶住外婆,“我們先去花城,聽那邊氣候很好,四季如春。等過陣子事情穩定了,您想回來我們再回來。”
畢竟媽媽的墳墓在這裏,外婆也在這裏生活了大半輩子了,蘇半夏並沒想過真的離開這裏。隻是因為賀荊南太固執了,她想要離開一段時間,大家都冷靜冷靜,或許等她回來的時候,賀荊南已經想通了。
一輛車子開了過來,蘇半夏扶著外婆和福揮了揮手。
側頭的時候,一輛熟悉的保時捷在大門外停了下來,蘇半夏渾身一凜,忙別開頭,“外婆,我們快走吧。”
“好,出去散散心也好。”外婆拍了拍顧然的手背,“不過,你有沒有和賀荊南清楚?會不會弄出什麼亂子”
“不會的!”蘇半夏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等到了地方我要告訴你一件喜事。”
外婆頓時笑了,“什麼喜事不喜事,反正不管怎麼樣外婆都陪著你。”
“外婆……”蘇半夏忍不住嬌嗔一句,也就是在外婆的麵前,她還可以像個孩子一樣的肆意撒嬌。
突然,不知道是誰驚叫一聲,“車子失靈了!”
緊接著前麵的人群瞬間騷動起來,人群像是炸了鍋一樣的四溢散開,伴隨著也有人跌倒時的呻/吟和喊叫。
“外婆心!”蘇半夏下意識的拉著外婆往相反的地方躲避。
豈料,另外一邊因為人群的衝勁,一堆剛剛從長途車廂裏卸下來的貨物,搖搖欲墜。在蘇半夏和外婆經過的時候,嘩啦啦的倒了下來。
“然然!”外婆大叫一聲,旋即她嬌的身體仿佛突然擁有了巨大的力量,用力一推,將蘇半夏推到了危險地區的外麵。
等到蘇半夏反應過來,外婆已經被那一堆貨物壓在了中間。
“外婆!”蘇半夏大叫一聲,瘋了一樣的跑過去,徒手去搬那些木箱子。當看見跌下來的木箱子裏全部都是鋼料之類的東西的時候,蘇半夏的心頓時涼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流滿了整張臉,她用盡全力想要將外婆身上的那些箱子搬開,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那些箱子對於她來,千斤重。
有車站的工作人員跑上前拉住她,“姐,太危險了,我們已經叫了吊車,請您先不要動。”
“讓開!”蘇半夏用力的甩開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一個趔趄,卻沒有放手,連帶著蘇半夏兩人差點都倒進箱子裏麵去。
還好賀荊南及時趕到,抱住了蘇半夏。
“賀荊南,別讓我恨你,我外婆在那箱子下麵。”每一個字,蘇半夏都覺得心像是針紮一樣的疼痛。
她的外婆啊,這是她在這世界上最後的一個親人了。在所有的人都束縛她的時候,是這個老人拍著瘦弱的肩膀,,“離婚吧,外婆養你。”
現在這個最疼她的人被那麼重的東西壓住,她怎麼可以不去救她?
“我去,你也的手流血了,在這等著。”賀荊南完,推開顧然自己跑了上去。
吊車很快就來了,外婆的身體在那些貨物的下麵漸漸顯露出來。
“外婆!”蘇半夏瘋了一樣的撲上去,顫抖著手卻不敢去觸摸外婆的身體。
車站的醫護人員上前檢查了一遍,走到蘇半夏的麵前,臉色沉重的道,“箱子太重了,傷及內髒,傷者已經當場死亡!請節哀。”
聞言,蘇半夏突然大笑起來,“節哀,節哀什麼?我為什麼要節哀,外婆不會死的,她答應我的。”
賀荊南見她這樣,心疼的抱住她,“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仿佛是沒聽見一般,蘇半夏掙開賀荊南,輕輕的將外婆抱著站起來,觸手的時候才現,原來外婆那麼瘦。
靠在她懷裏的時候,像個孩子。
她渾身是血,那雙慈愛的眼睛,緊緊的閉著,而就在剛才,她還笑眯眯的,“不管去哪裏,外婆都陪著你。”
而她還沒告訴她呢,她已經重新成為蘇半夏了。她以為離開這裏後,可以給外婆一個驚喜,可是外婆卻再也沒有機會叫她一次半夏了。就連最後一次,她都是叫她然然,因為外婆怕給她帶來麻煩,她懂。
心下大慟,蘇半夏喃喃道,“外婆,你看車子來了,我們走吧,等到了花城我再叫你。”
下一秒蘇半夏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又是那個夢,夢裏麵媽媽牽著外婆的手,朝她揮手告別,她跟在後麵拚命的追,可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漸行漸遠。
醒來,眼角濡濕一片。
蘇半夏恍然驚醒,現自己身處賀荊南的公寓裏,而她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了。
福站在床邊,紅著眼睛看著她,見她醒來忙又擦了擦眼角。
“顧……姐。”
“我是蘇半夏。”蘇半夏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