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傅父居然直接把頭轉向了傅翊玦,沒有理會宋怡歡請求的目光。
他像無視了宋怡歡一樣,隻顧看著傅翊玦,仿佛此刻宋怡歡的任何處境都與他無關,然而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宋怡歡的心一下子落在了穀底,任憑她怎麼掙紮都爬不起來,隻能任由身邊的人處置她。
“走啊,還在看什麼?!”傅母看見根本沒有人要幫她,此刻連傅父也對她不屑一顧,她來了興致,對宋怡歡下了最後通碟。
宋怡歡慢慢的低下了頭,朝著傅翊玦躺著的方向看了一眼:傅翊玦啊傅翊玦,你不是特別想保護我嗎?怎麼現在我受到了這麼大的屈辱,你卻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呢,拜托,請醒過來吧……
甚至有那麼一秒鍾,宋怡歡懷疑自己看見傅翊玦的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可能是要醒了。可是她又定睛看了一下,他又沒有了任何反應。
此刻眾人都看著宋怡歡,用眼神驅逐她離開。
宋怡歡終於明白自己完全呆不去了,慢慢的轉身,朝門外走去,原本圍在一起的人看見宋怡歡轉身,都自覺的給她讓了一條道,讓她自己走。
宋怡歡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病房,心裏就像是被寒冰冰凍了一萬年一樣,沒有絲毫的溫度,寒氣逼人,刺骨。
她慢慢的走出了病房,身後的人還在議論紛紛,大概在說她的壞話,而白蘭若,此刻應該是開心的笑了起來吧,宋怡歡能夠想象白蘭若勝利的神情。
她自顧自的低頭走著,全然忘了身後人的眼光,此刻,她隻想回家。躺著,大睡一覺,其他的,都與她無關了。
傅翊玦也一樣,從此,再與她無關。
宋怡歡怔怔的往樓下走著,因為還在發呆的緣故,加上沒有來過這裏,她本能的選擇了樓梯,十三層樓的高度,她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著。腳上穿著的一次性拖鞋,已經肮脹不堪,久未有人走過的樓梯,散發著一股一股的黴味,讓人窒息。
這應該是宋怡歡這輩子走過最困難的樓道,樓道上沒有任何人,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的,樓梯上麵滿是紙屑和一些垃圾,黴味衝天。
有好幾次,宋怡歡都感覺自己堅持不下去差點窒息,但是她還是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著,絲毫沒有要搭乘電梯的念頭。
以白蘭若的脾氣,此刻一定是假惺惺的衝了出來,給眾人一種娶勸說自己的錯覺,實際上,隻是想找到宋怡歡來耀武揚威一下吧。
不能讓白蘭若找到自己,不能讓任何人看見自己落魄的樣子,傅翊玦,高傲的我曾經隻為你落魄過,以後,再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落魄。
我欠你的,你欠我的,一筆勾銷,好不好?
宋怡歡臉上掛著眼淚,走到腿都酸了,頭都暈了,可還有五層樓的距離,她看看自己腳上,一次性拖鞋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種顏色,而且大有散架的架勢,上了藥的腳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了,看來是傷口又裂開了,估計走不到幾步,繃帶該滲出血了。
她突然想到了《海的女兒》裏麵為愛犧牲的小公主,她拿自己最美妙的歌喉請求海裏的巫婆講自己高貴的魚尾換成了一雙人類的腿,她來到了岸上,每走一步,都是一陣劇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