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五十多歲,腦門上微微有些謝頂,身材有點發福的老薩姆,一邊擦拭著手中的木質酒杯,一邊看著坐在酒吧角落裏靜靜喝著牛奶的迪迪。
迪迪的全名是迪克斯特—迪林克沃特,公會中絕大多數人隻知道他的昵稱“迪迪”。
十九歲的迪迪外表俊朗,有著一頭泛著亮光的黑色短發,一雙同色的眼眸猶如晴朗的夜空,身材高大勻稱,嘴角總是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充滿了獨特的攝人氣質與魄力。
這些落在不知道真相的人眼裏,讓他看上去像個貴族公子或實力不俗的騎士,而絕不會聯想到他是“手藝人”公會中排的上號的金手指、飛賊、刺客和騙子。
老薩姆曾不止一次的感歎過,當初要是迪迪沒有遇見自己而是被一個聖武士先遇到,憑著他天生的容貌、氣質和那副好身板,說不定現在已經是某個地區聖堂裏的首席聖武士候補了呢!
老薩姆曾經也是一名技藝精湛的盜賊,但在當初“手藝人”爭奪邱爾特地下勢力統治權的戰鬥中丟掉了自己的左腳,再也無法戰鬥在公會事業的“第一線”了。
所以在“手藝人”整合了整個邱爾特城及其附近地區所有地下勢力並與官方達成了合作協議以後,老薩姆成了這個“港灣”旅店的老板。
當然,這個旅店其實是“手藝人”眾多據點中的一個。
大廳的一角,迪迪端著橡木杯慢慢的喝著新鮮的牛奶,麵前滿是磨損痕跡的桌子上擺放著剛剛烘烤好的麵包,厚厚一片滴著油脂的烤肉,一塊優質的多蘭軟乳酪,混合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這些是他的今天的早餐。
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奶,從杯緣的上方,打量著早晨冷冷清清的酒吧,感覺到老薩姆溫和的目光,迪迪舉杯向他致意。
“要不要來點麥酒,考克白的麥酒味道可是一流的,老是喝牛奶隻能讓你光長個,可不會讓男孩成為男子漢。”老薩姆無數次失敗後,又一次的誘惑道。
“是啊,迪迪,麥酒的滋味可比牛奶好多啦!這是男人們的最愛,是男子漢的就因該大口的喝酒,大塊的吃肉,哈哈哈……”坐在櫃台前的一個大胡子大聲地附和著,他也是“手藝人”的一員。
微微一笑,“漢克,你又一大早就來喝酒,你們‘鐵鎬’組今天沒有活?當心布蘭頓要找你時,你又醉醺醺的,他非要扒你的皮不可。再說了,我們這一行的要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這可是老薩姆你當初教導我的。”說著迪迪調皮的向老薩姆眨了眨眼睛。
老薩姆和大胡子漢克被他這樣一說頓時無語,一個大口喝光杯中的殘酒,丟下幾個銅幣,落荒而逃。一個無奈的搖搖頭,低下頭去繼續默默擦拭著酒杯。
“唉,和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相似啊!他從小就這樣嚴格的要求自己,從來不曾放鬆過,希望他能有個比我好的結局吧!”老薩姆感慨地想著。
迪迪是一個孤兒,從他懂事起就跟著一個善良的老乞丐過活,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叫迪克斯特—迪林克沃特。有一年的冬天特別的寒冷,老乞丐把能禦寒的衣物全裹在了隻有7歲的迪迪身上,而自己卻被凍死了。
老薩姆在巷子裏遇見迪迪時,他渾身滿是積雪,虛弱的抱著已經完全僵硬的老人,兩天沒有動過了。見慣生死的老薩姆當時鬼使神差的起了惻隱之心,本來以為孩子肯定被凍壞了,卻沒想到除了因為饑餓有點虛弱外,迪迪沒有一點被凍傷。
在花錢把老乞丐埋在了邱爾特的公墓中後,老薩姆把迪迪帶去了公會,令老薩姆吃驚的是,迪迪在各方麵都有著驚人的天賦。
年紀幼小的迪迪成了靠扒竊為生的小偷,除了開始一段時間,會偶爾失手惹來一頓痛打,傷勢卻好地奇快,之後他再也沒有失過手,口袋裏總有叮當作響的錢幣。
每天晚上在其他孩子為偷不到每日的分額,回到巢穴時挨竊賊頭子的打罵,很多時候連飯也沒得吃時,他則已經吃著鬆軟的麵包,喝著新鮮的牛奶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迪迪的天賦開始全麵的開花結果,無論是偷竊、刺探、隱匿、徒手格鬥、各類武器技巧、詭計欺詐還是奇物辨識亦或是各種語言學識都能快速掌握精通,並能學以致用,整個公會都知道老薩姆撿回來的孩子是個天才。
在這個過程中真正令人吃驚的不是他的強壯、敏捷或智慧,而是頑強。無論多麼苛酷的訓練,多麼凶險的任務,迪迪都能堅持完成,並且一次比一次完美,而且受到的創傷更是比任何人都恢複的快。
迪迪一直很感激老薩姆,不是因為他救了自己並讓他能有現在的本領,而是當時老薩姆出錢安葬了那個老乞丐,那個對於迪迪來說就像父親和母親混合體一樣的善良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