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幽暗的亂戰 第二十一章 香豔(1 / 3)

穿著一身輕便舒適、卓爾精靈風格的長袍,迪迪站在主宅的陽台上俯瞰著一片狼藉的庭院。半天多過去了,數以百計的奴隸還在清理戰場,修複戰鬥留下的破壞痕跡。

它們把兩方的戰死者分別集中起來,本方的當然小心處理,擦幹淨血汙的臉龐,或是拚湊斷裂的肢體。敵方的就不用那麼客氣了,粗暴的扒下盔甲和飾品,甚至連一件衣物都不會留下,即便沾滿了血汙,主人們不會要,奴隸們卻不會介意繼續裹在自己的身上。

當然,麻煩總是免不了的,經常會遇到某根手指上的戒指不願意離開原先的主人,奴隸們很樂意用隨手可以撿到的利器把它們切下來,再摘下想要的,把多餘的如同垃圾一樣扔掉。這多發生在伊瑪蕾家族的卓爾士兵身上,死去的奴隸兵沒有多少價值,但卓爾佩戴的好東西可不少。

望著越壘越高的屍堆,迪迪淺啜了一口手中的酒液,用黃金裝飾的精美水晶杯中是琥珀色的液體,它被稱作“登克撒辛”,黑暗精靈語意為流火之泉,是一種極度的烈酒,可以與矮人最推崇的名酒“紅龍”相提並論。它入口後就如熔岩流竄,火焰肆虐,每個細胞似乎都在躁動,在爆裂,過後才會有一種飄然昂揚的感覺升起,前後的反差就是這種酒的特色,否則絕不會有人去喝它的。

迪迪並不喜歡烈酒,但黑暗精靈的飲料品種本就不多,用來招待他這個貴賓的雖然都是最上品,卻也隻有寥寥數種,還大多是像發泡辣味酒那種用迪迪無法接受的原材料釀製的,所以他幹脆挑了純粹用一種地底植被果實釀造的登克撒辛。

一開始他還真不習慣,搞不明白黑暗精靈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口味,幾口之後他慢慢的有所體會,在這壓抑的地下世界,死亡每時每刻徘徊在身邊,也隻有這種強烈的刺激和譫妄的愉悅才可以有效的舒緩這種壓力。

又飲了一口杯中酒,迪迪敏銳地視覺捕捉到了一隻肮髒的熊地精扒光了一名女性卓爾的屍體。她明顯是一名牧師,品階似乎不高,這與她稚嫩的臉龐相符,似乎比維瑞爾還要小上不少,不過凹凸有致的體態卻已出落的相當誘人。而她死於一枝紮在腹部的毒矢,倒是沒有破壞多少她的美麗。

熊地精賊頭賊腦的打量了一下周圍,見到幾名作為監工的卓爾士兵沒有注意到這裏,其他的奴隸也都在埋頭幹活。它多毛的大手就摸上了那對豐滿,使勁的搓揉,讓它們不斷的變幻出各種形狀,又仿佛是要將它們捏碎揉扁了一樣。

“還好隻是在喝酒。”迪迪顯得頗為慶幸。他看到熊地精幾塊破布組成的褲襠明顯鼓了起來,粗重的鼻息他的銳耳也清晰可聞,看它的架勢,迪迪估計能夠如此褻玩曾經高高在上的統治者一員的屍體,讓這個肮髒的生物很興奮。不過還好,它至少還知道身處在何地,正在幹什麼,沒有被交配的欲望衝昏頭腦。

熊地精停下了雙手,把屍體扛在了肩頭,走向了屍堆。一路上還不過癮的又在屍體股間掏摸了幾把,直到把她扔到屍堆底下,它才戀戀不舍的走開,繼續工作。

迪迪仍望著那具屍體,她仰躺在縱橫交錯的冰冷肉塊間,在她的周圍,既有高貴的卓爾也有低賤的奴隸,無論生前地位如何,美醜強弱有何差別,此刻他們都一樣的赤裸裸,如垃圾一樣被疊放在一起,等待著一場大火將他們從這個世間徹底抹除。

“討厭的感覺,我可不想成為一個哲學家。”迪迪有點厭煩自己的多愁善感,也不願把命運的無常聯想到傑金他們的身上,他硬行將自己的視線挪開,轉到了庭院的另一邊。

經曆了一場惡戰,強函若不愧為奎恩澤拉巴城中首席武技長的熱門人選,他仍然精力充沛,經過牧師稍微的治療之後,他就昂首闊步的巡視自己整裝待發的部隊。

重傷以外的卓爾士兵沒有得到休息,而是集中在庭院的一角,列隊的席地而坐。牧師們為他們逐一治療傷勢,軍官們則在大聲地鼓吹著他們所有人都感興趣的話題。他們會這樣,除了因為軍營受損嚴重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泰勒汀主母已經第一時間向蜘蛛議會送去了對伊瑪蕾家族的控訴書,並將他們與不死族勾結的情況一並作了報告。所以蜘蛛議會隨時都會發出對伊瑪蕾家族製裁的命令,到時候卡拉家族的軍隊將成為掃尾的主力,也是奪取戰利品的大好時機。

相比較於熱情高漲的戰士,和正在努力工作的牧師,卡拉家族的法師團全無蹤影。莫甘可沒有自己哥哥的精神頭,他率著所有的手下都躲進了宅第中的冥想室,他們需要盡快恢複自己的法力,一旦針對伊瑪蕾家族的懲罰開始,他們也將是主要執法者的一員。

“看來整個城市都在等待製裁的開始,可我怎麼總覺得他們好像是在準備一場歡宴?”迪迪放眼遠眺,紫水晶時柱已達到了最亮點,這代表著這是一天的正午時分,可整座城市卻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給迪迪的感覺更像是邱爾特城歡慶豐收節前的寧靜,除了沉重的壓抑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期待和盼望……

“因為對於我們卓爾來說,這樣的日子就等於節日。”維瑞爾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迪迪轉身望去,嬌小俏麗的卓爾少女穿過裝飾華麗的大門正朝他走來。她是迪迪來到這裏以後見到次數最多的人。泰勒汀主母對他當然是禮敬有加,但也沒能力一直招呼他。現在有太多事等待著她處理了,忙得已經不可開交。米茲莉則需幫助母親整備家族中的各項事務,維瑞爾就代替她負責接待迪迪。曾作為迪迪俘虜的陰影似乎已從她心中消去,在他的麵前,維瑞爾不再像他第一次來到卡拉家族時那樣顯得畏懼,恢複了一名女祭司應有的驕傲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