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昏迷前看到的都不是夢。
她是真真實實的看到了他，顧弋。
顧弋帶著墨鏡，所以她看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就算看不到，她也能感覺得出來，他絕對是在笑她。
因為，今天那麼難堪的一幕全都讓他看見了。
季意覺得有些無地自容，曾幾何時，她的所有驕傲全都在他麵前盡數倒塌？
季意的心跳得很快，微微低下了頭，快速的轉移了視線，像是沒看到他一樣，緊緊地抿著唇瓣，身子都有些顫抖。
在顧弋麵前，她從來都沒有囂張過，是囂張不起來。
不論時過境遷，都沒有改變過。
長發散落，遮住了她的臉頰，她微微動了動身體，挪了挪受傷的腿，悄無聲息的想要轉身離開。
就那麼雲淡風輕，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轉身離開。
那一霎那，她又仿佛回到了噩夢裏，但是卻又鬆了一口氣，緊張的一步步艱難的挪著步子，隻祈求能夠快點離開。
這麼狼狽的樣子，她真的沒有臉再丟人了。
“季意，你就裝作不認識我嗎？”
就在她要在轉彎處消失的時候，一直坐在車裏沉默的顧弋，終於忍不住出聲。
他扭過頭盯著季意有些僵硬的背影，若無其事的摘下了墨鏡，俊臉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任何情緒，語氣也是，聽不出任何情緒。
季意猛地頓住了腳步，緊緊咬著的下唇已經泛白。
攥緊的小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過了片刻，她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掩飾了蒼白的麵色，這才轉過身，看向他。
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像是才認出他一樣，大喇喇的訕笑了一下，僵硬的抬起手衝著顧弋揮了揮手，“嗨，是你啊，好巧。”
顧弋意味不明的勾唇笑了一下，狹長的眸子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她，眸子深處的情緒有些複雜，可是最終全都化作一句無謂的：“好久不見。”
季意的心百般不是滋味，難受極了，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好久不見。”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好像有四年了。
她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
————
舒情一直在客廳裏走來走去，一直都靜不下來。
心裏的慌沒有任何的減退。
她一直都盯著牆上的壁鍾看個不停。
顧弋已經去了快三個小時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心裏焦急得不行，但是同時又自責得不行。
要是她早些時候記起這件事就好了，也就不會現在幹著急。
傅深死活不讓她出門，如果是她去的話，說不定現在一切都能解決了。
真他嗎想把傅深塞回娘胎裏，一天天就知道發癲。
舒情第無數次看向壁鍾的時候，終於按耐不住了，跑到座機旁，快速的按了季意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電話裏傳來的是冰冷提示音，舒情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關機？怎麼會關機？
舒情又想到了前世去參加季意葬禮的場景，整個人猛顫了一下，又開始慌得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