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可以做到無動於衷,她覺得自己已經低落墮落到了穀底,所以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情感。
可是當傅深輕輕揉著她的小腹的時候,她的眼睛突然間濕潤了,內心突然間波濤洶湧,難受極了。
當他輕揉她小腹的時候,她的肚子像是感受到了傅深的溫度了一般,居然輕微疼了一下。
小寶寶恐怕在激動吧,或許在埋怨,怨她為什麼不告訴傅深他的存在,那樣他的爸爸會很愛很愛他的,估計會捧著她的肚子親個不停。
對傅深的歉意越來越濃重,她想,既然不能讓他知道寶寶的存在,那就讓寶寶知道爸爸的存在吧。
忍著酸澀,她緊緊的咬著唇瓣,憋著哭意,一點聲音都不敢泄露出來。
不知道揉了多久,舒情甚至都有些昏昏欲睡,傅深還沒有停,像是她不喊停他就不會停下來一般。
她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哭腔,低低的開口:“好了,你睡吧。”
傅深倒是一直沒有停,嗓音中的沙啞透露著絲絲困意:“你先睡,你睡了我再睡。”
舒情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真的不用揉了,他卻固執的還在輕輕的揉個不停。
最後她也無奈,知道拗不過傅深,所以隻好閉上了眼睛醞釀睡意。
明明很困,可是她卻一直睡不著,因為總覺得自己的身體裏住了另一個人,吵得她根本靜不下心來。
可是為了讓傅深睡覺,她倒是乖乖的一動不動,呼吸假裝均勻有序,裝睡裝得很像,連一向精明的傅深都被騙了過去。
然後傅深也停止了按揉,收回了手,兩隻手狠狠的摩擦,然後手的溫度更高了一點,然後再附在她的小腹上。
因為他上網查過,來例假,不能讓子宮受寒。
然後這才沒有動靜,閉上眼睛漸漸睡著了。
在他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的時候,舒情一直緊閉的眼睛終於睜開了,她無神的盯著這漆黑的夜,手輕輕的附在了傅深的手上兩人的手交疊著。
一切感受著他們的寶寶。
這個孩子,還能留七天,他們還能在一起七天。
或許真的夠了。
她睜著眼睛發了很久的呆,直到眼睛開始發澀,她這才猛地閉了閉,想睡覺,可是睡不著。
已經習慣了依賴安眠藥,本來就睡不著,一離開安眠藥就更睡不著了。
雖然孩子遲早會離開她,可是她還是不想繼續吃安眠藥傷害他。
於是就那麼呆呆的發了一整晚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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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六天,過得很是平淡。
白天她就宅在房間裏,開著電視機走神。
還要假裝來了例假,每天晚上傅深怕她痛經都會給她揉肚子。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病越來越嚴重,而且伴隨著厲害的妊娠反應,她就連喝水都想吐,但是到了晚上還是得瞞著傅深,強忍著惡意吃飯。
真的好痛苦,她從來沒那麼痛苦過。
直到到了第七天,到了做流產手術的日子,她一大早就起來準備,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居然變態的覺得終於要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