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情的視線越來越聚不了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腦子裏全是那最後的吼聲,“死亡是你唯一的歸屬。”
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她的耳畔全是這句話。
連她都堅信不移,是啊,或許死了真的就解脫了,而且死了不會痛苦了。
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緩緩的挪動著身體,看著下麵。
隻有那越來越狂烈的聲音,“舒情,跳下去,拋開一切,無所顧忌的跳下去。”
“舒情!”
“坐著別動,我馬上來!”
“你要再敢往前挪一點試試!”
傅深站在樓底下,昂著脖子看著呆滯的她慢慢挪著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了下來。
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可是她好像將他屏蔽了一樣,根本不為所動。
剛才他坐在車裏,往窗子上不經意間的一掃,看到她坐在上麵,他還以為看錯了,眨了眨眼睛,心猛的咯噔了一下,就是她!
他嚇得馬上從車上衝了下來,想要立馬跑進屋子將她從窗子上拉下來,可是又怕她一個不小心掉了下來。
隻能站在地下,拚命的喊,拚命的招手。
可是她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徹底慌了,要知道她的情緒這麼不穩定他就一直陪著她了。
她還在動,他不能再想著試圖喚醒她了,他了解過,抑鬱症患者自殺的時候總是無意識的,隻想著如何解脫,壓根沒有半點理智。
他手足無措的跑進去,大門緊閉著,鎖也反鎖了,他此時此刻真的覺得無助極了。
就像是她失血過多,缺血的那一次,死活找不到匹配的血液,這種滅頂的無助真的讓他慌得無法形容。
咬著牙急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抬起腳卯足了勁兒的踢門。
他嗎的,這破門死活踢不開。
他急的快要抓狂,血液迅速的膨脹,隻要想到舒情下一秒或許就會掉下來,他就驚慌失措。
就在要暴走的時候,“砰”的一聲,門突然打開了。
他咻的竄了進去,張媽穿著睡衣慌亂的跑出來,“誰?老頭快來,有賊!”
他計算不出自己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哪怕快得像風他還是覺得不夠快,一點兒都不夠快,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己能飛。
其實他的腿一直都在抖,一直都在發軟,他真的好怕。
沒有一次這樣恐懼得讓他仿佛像是走在懸崖邊上一樣,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掉了下去,每一步都走得掙紮。
上一次,至少他沒有這樣直麵的麵對過,他是事後才觸及到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她就是這樣當著他的麵,想要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他怎麼能不害怕呢?
如果她真的就這樣在他的麵前,出了什麼事情的話,他真的會生不如死。
一腳踹開了她房間的門,瞳孔猛的放大,然後又收縮,神經徹底被刺激。
因為舒情的身體已經在窗戶邊緣,馬上就要掉下去了。
心髒快得馬上就要蹦出了胸膛,他的呼吸好似凝固了,大步大步不敢停留一秒鍾,直奔窗戶。
聲音卻是出奇的小心翼翼,“乖,別動。”
她好像真的聽到了他的話,真的不動了,身體就那麼僵硬的坐在邊緣搖搖欲墜。
他稍微鬆了一口氣,伸出手準備握住她的肩膀,可是這時,她的身體猛然傾斜,身體瞬間失重,直直的墜落。
傅深的呼吸瞬間一滯,心跳好似停止了跳動,“舒情——”
他飛了過去,幽深的黑眸變得緋紅,趴在窗戶上,手往下一撈,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