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翔迷迷糊糊的在地上坐了一夜,值夜班的犯人是負責看管所有犯人正常休息的,看守所的規矩是該睡覺的時候必須睡覺,而且必須在屬於自己的“鋪位”上睡覺,隻是經過了打碎渠毅鼻梁骨的那一役,163號牢房中也沒人敢管韓翔了。
因為進入看守所的時候就已經錯過了當天的晚飯,因此韓翔感到有點餓,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不適,也沒怎麼感到困倦。
早晨5點的時候,兩名看上去不到20歲的犯人躡手躡腳地起了床,穿好了衣服站在了牢房門口,韓翔不知道這是什麼節目,不過既然沒人招惹他,他也懶得關心別人的閑事。
兩個少年犯在門口等了不到5分鍾的樣子,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韓翔側了臉透過牢房門的柵欄看出去,竟然是一名管教走了過來,這名管教不是韓翔昨晚見過的那個,而且要比昨晚那個管教年輕的多。
年輕管教打開了163號房的門鎖,兩名少年犯走了出去,年輕管教卻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看見了坐在地上的韓翔,二話不說一腳踢在了韓翔的腿上:“滾鋪上躺著去!”
韓翔隻好起身,走向大通鋪,距離牢房裏麵的廁所比較近的地方,剛剛空出來了一個人的位置,剛剛出去的那兩名少年犯竟然是躺在一個人的位置上睡覺的。
韓翔的腳鐐拖在水泥地上劃楞劃楞的響,床鋪上和地鋪上的犯人都被驚醒了,有的剛剛張開嘴想罵娘卻看見了管教的大蓋帽,立即連頭都縮回了被窩,比烏龜縮得都深。
年輕管教嫌韓翔走的慢,追上兩步又在韓翔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快點!渣滓!”
韓翔猛然回頭,盯著年輕管教的臉,反倒把管教嚇得後退了兩步,韓翔的目光在管教的臉上停留了2秒鍾,又轉身走向鋪位,身後傳來管教的聲音:“行,4766,等我忙完了回來找你!”
韓翔對這威脅不理不睬,直接躺在了那兩個少年犯留下的被子上,大不了就是體罰挨揍,這兩樣對他來說都是毛毛雨,甚至連毛毛雨的作用都起不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韓翔側身躺在了床上,把臉看向牢門方向,隻見那管教走出了號子鎖了門,又去開對麵164號房的門,不一會兒,164牢房中也出來了一個人,跟163的兩個人一起在走廊中間站好,那管教繼續往走廊深處走,又去開其他的牢門,如此依樣施為,大約20分鍾後,也不知道那管教一共開了幾間牢房的門,最終他帶著20名左右的犯人向外麵的方向走了。
6點整的時候,整座看守所都響起了音樂,放的是鳳凰傳奇的《最炫民族風》,犯人們紛紛起床,開始整理內務,也就是疊被子。
韓翔很自覺的坐了起來,看了看身下的那兩床棉被,心想雖然沒進被窩,可好歹是當褥子鋪在身下了,就替他們疊了吧。
旁邊伸過一雙肥厚的大手來搶走了韓翔手中的棉被,黑熊那張黝黑的胖臉帶著笑容進入了韓翔的視線:“翔哥,你疊不好這被子,你就是疊了也要返工的,還會連累所有人都重新疊一遍,那誰,咬住,你把這兩床被子疊了。”說著話黑熊把棉被塞給了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
“咬住?”韓翔覺得這個名字很怪。
黑熊笑了笑解釋道:“他姓姚,叫姚柱,我就送了他個外號‘咬住’”。
韓翔饒有興致地看著犯人們疊被子,一個個的一絲不苟,極其認真,疊出來的被子有棱有角,四四方方,有4個人專門在通鋪的一隅接收疊好的被子,再把這些被子小心地摞在一起,整個牢房之中,隻有4個人沒疊被子,韓翔和黑熊是其中2個,值夜班的那個犯人此刻鑽進了被窩開始睡覺,另外還有一個就是渠毅。
此刻渠毅正坐在他的鋪位上,惡狠狠地盯著韓翔,韓翔的目光遊動到渠毅這裏,絲毫不懼地與之對視,渠毅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衝著韓翔,而後用力翻腕,讓大拇指朝下與床鋪垂直,韓翔毫不示弱地對著渠毅比出了右手的中指,兩個人間隔了十幾個鋪位,雖然都沒有說話,卻令人感覺到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黑熊扭轉頭衝著渠毅訕笑了幾下,似乎是想要說和這兩位牛人的幹戈,渠毅卻理也沒理,要不是早晨杜管教放下話來要回來找韓翔的麻煩,此刻渠毅就衝過去開揍了,昨夜韓翔跟著郭管教出去領飯盆的時候,渠毅特意找人要了一個磨尖了手柄的牙刷,他準備用這個給韓翔放點血,你不是扛揍嗎?我放你的血,看你有多少血禁得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