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陌笑著摸摸她的頭,遠遠的望過去,正看到方翹楚收了紙筆,向這裏走過來。
如此身段,搖曳生姿,如此文采,詩畫雙絕,這樣一個美人,秦琛是怎麼做到坐懷不亂的?她在感慨著,方翹楚也走到了麵前,先是淡淡喚了瑜兒一聲,把她打發到了一邊。
“蘇姑娘。”方翹楚盈盈一禮。
“不敢當,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她從來搞不來這些虛禮。
“蘇姑娘真是爽快。”方翹楚淺淺一笑,眉眼間縱是說不清的風情,“翹楚想問問蘇姑娘今後有什麼打算,翹楚如果能幫得上忙,也一定不加推辭……同時也想問一下,蘇姑娘打算……還要住多久?”
蘇如陌心裏冷笑一聲,道:“你是趕我走了嗎?”
方翹楚忙解釋:“沒有這個意思!隻是純粹想知道日期,如果蘇姑娘住的還久,翹楚就派人準備一間長期居住的房間——少爺的客人便是翹楚的客人。”
她說的那麼彬彬有禮,可是蘇如陌還是非常不爽,憑什麼她就是客人?
於是她也沒有客氣,抬頭望天,做了一個深思的表情,緩緩道:“這樣啊……我可能要住一輩子吧,麻煩方姑娘為我準備了。”
方翹楚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蘇如陌微微一笑,不再理會她的小心思,看瑜兒在遠處玩的開心,又要湊過去。
“蘇姑娘!”方翹楚一聲疾呼,語調裏帶了幾分懇求。
蘇如陌回頭木然看她,露出明顯的疲倦神態——她擺明了不想再和方翹楚交流了,怎麼對方還是這麼堅韌的湊上來?
“蘇姑娘……”方翹楚語氣淒然,誠懇道,“先父病逝時,家中沒有物資去抵押,翹楚隻能賣身葬父,是少爺救翹楚於水火之中,翹楚的心中,一輩子已經認定了少爺,就算不能……少爺傾心於蘇姑娘,翹楚也沒有辦法,隻是希望蘇姑娘能成全,哪怕我隻做妾室,也絕無半句怨言!”
蘇如陌瞠目結舌,見到倒貼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倒貼的!
她想了想,才回答方翹楚:“方姑娘,你的癡心我很理解,也很欣賞,但是涉及到我的利益的話,我是一萬個不同意!現在我和秦琛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隻是朋友,互相扶持互相勉勵的朋友,你喜歡他就大膽的追,如果將來我參與進來了,方姑娘,恕我無禮,我蘇如陌的丈夫,一輩子隻能有我一個妻子,他的孩子,也隻能由我蘇如陌來生!”
“你……”方翹楚語結,好半天才道,“你這樣有違婦德……”
“有違婦德又怎麼樣?”蘇如陌挑眉,“如果對方不能接受我的條件,我寧願孤獨終身!愛字中間是個心,也僅僅隻有一個心!”
她字句鏗鏘拋下這段話,見方翹楚陷入沉思,話題倏地的一轉,又道:“方姑娘被秦琛搭救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我聽說當時有人想買下你,被秦琛阻止了。”
“沒錯。”方翹楚道,“那人想要非禮我。”
“方姑娘一直感謝秦琛救你的事情,可是我卻不明白,想非禮你的那人不也是要買下你幫你葬父麼?他也是想幫你,你為什麼不跟他走反而要跟秦琛呢?方姑娘,你是真的隻想報恩,還是見到秦琛後心儀於他,才想要報恩給他呢?”
輕飄飄拋下這句,她沒再理會方翹楚,跑去找瑜兒玩。
方翹楚心底一片冰涼,怔怔站在原處說不出話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掩藏的夠深,卻沒想到被這個女人一言中的!當時賣身葬父出了無奈,然而她心性極高,不願意隨便委身於人,看到秦琛時才眼前一亮——若不得不賣身,自然也要挑個好的買主!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
隻是可惜她來秦府有些日子了,秦琛卻始終不肯正眼看她,更別提……
雖然有時候她以女主人自居,秦琛也由著她胡鬧,但那份心底的無謂,方翹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出神想著,後院裏來了一個人,正是外出歸來的秦琛,他風塵仆仆,俊朗的臉上洋溢著陽光般的笑容,方翹楚發了一下呆,正要迎上去,又忍不住停住腳步,神色旋即黯淡下來——秦琛走向的,赫然是蘇如陌。
“哈嘍!”蘇如陌笑眯眯的打招呼。
“哈嘍!”秦琛也笑著應她,接著從袖裏拿出一樣東西,“你猜這是什麼?”
是什麼寶貝麼,瞧他笑的跟朵花似的,蘇如陌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可置信道:“難道是……戶籍?”
秦琛笑著點頭,她歡呼一聲,撲過來就要搶。
她夢寐以求的身份證啊!古代人注重名聲,身份戶籍那就是天大的事,沒有這個寸步難行,她之前是楊府的奴籍,現在終於擺脫了!且不管這個是什麼身份,隻要有,她就等於自由了!
秦琛拿的戶籍上,赫然寫著柳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