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怎麼在這裏?”
一個輪廓如同刀鋒般冷峻的男人出現在我麵前,他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我卻想不起來他是誰。我的腦海裏,早已是一團漿糊。
“安然,你清醒清醒,我問你呢,你怎麼在這裏?還弄得這樣、這樣臭烘烘的?”他眉頭難忍地蹙起,為了避免傷害到我的自尊心,強忍著想要掩住口鼻的衝動。
這個溫暖的聲音好熟悉呀,這張冰冷但是卻又親近的臉也好熟悉呀。
我撫上他的臉龐,奇怪地問他:“你是誰?為什麼那麼眼熟?”
“我是周止海呀!連我都不認識了,你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嗯,我數數啊。”我仰著一張髒兮兮的臉,迷迷糊糊地掰著手指頭數著:“一瓶、兩瓶
、三瓶、四瓶、八瓶、六瓶……哎呀!我數不清了……”
男人看著有點瘋瘋癲癲的我,十分惱怒。穿過我的腿彎一把打橫抱起我,大步往酒窖外的方向走去,嘴裏還低聲罵道:“之遠他到底對你做了些什麼!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子,被他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之遠,這個男人我記得。
他是我的詛咒,是我的噩夢。
男人的臂彎又寬敞又溫暖,比酒窖裏冰冷的地板要舒服得多。我像隻小貓似的往他懷裏拱了拱,嘴裏嘟囔著:“這是床嗎?好舒服啊,不像那個地板,又冷又硬……”
男人的手臂緊了緊,說話的聲音有一絲顫抖:“安然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之遠他太過分了!”
等到意識清醒的時候,我人已經不在顧家別墅。身上清清爽爽,穿著幹淨漂亮又符合時節氣候的衣服,身上那一身又單薄又髒的家居服早已不見蹤影。
我躺在一張king-size的大床上,身上蓋著一床散發著清香的米黃色絲絨毯,久違的陽光從窗戶裏灑進來,澄黃明亮。房間裏歐式宮廷風的牆紙和家居,是我從未見過的陌生布局。我慢慢坐了起來,敲了敲似乎要炸裂的腦袋,自言自語道:“這是哪裏呀?”
話音剛落,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推門走了進來,紮著一個俏皮的麻花辮,皮膚又嫩又細,滿臉的膠原蛋白,一看就年輕而富有朝氣。她活力滿滿地回答我說:“這是周家呀。”
“周家?”我揉了揉太陽穴,嚐試在腦海裏搜索這一段缺失的記憶,卻發現什麼都想不起來。“哪個周家?”
小丫頭給我倒上一杯熱茶,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對我說道:“還有哪個周家?自然是止海少爺家呀。”
“周,止海?”
我怎麼會在他的家裏?這下我更加糊塗了,掙紮著爬下了床,腳還沒踩穩,樓下就傳來一陣喧嘩聲。
“樓下怎麼了?”我奇怪地問她。
小丫頭側耳聽了一會兒,神色一凜,噔噔噔地跑下了樓,邊跑邊喊道:“不知道,像是少爺的聲音,好像在和誰爭吵!”
她這麼一說,我也緊張地穿著拖鞋趕緊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