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星河”熄滅。
一陣腥臭森冷的風輕飄飄的拂過。
年燾停住步子,神經繃緊。
“怎麼了?”察覺有異,莫語小心翼翼地問。
年燾沒有回答,完全的黑暗中莫語看不到他的臉,隻感覺抱著自己的手臂瞬間僵硬如同鐵臂。
“嘩——”
細微的破水聲突然自腳下一響而過,就像有一條靈巧的魚兒迅速在水麵遊過。
莫語下意識的低頭看去,黑沉沉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本想送你出去再回來解決它的,看來……”頭頂,年燾欲言又止。
緊接著,莫語感覺年燾抱著她跳了起來,然後“呼呼”的潮濕的風夾雜著那股越來越濃烈的腥臭迎麵撲來,嗆得她喘不過氣。
須臾,他們停了下來,年燾動作輕緩的將她放下,等她雙腳穩穩踩上地麵,才完全鬆手。
莫語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心頭莫名的恐懼,在他鬆手的刹那,無意識地反握住他的手,黑暗中,大眼茫然又無助的看著他的方向。
“在這裏等著,不要亂動。”年燾輕聲吩咐後,緩緩撫開她的手。
一陣清風拂過,莫語知道,年燾走了。
她僵直著身子,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周圍靜得出奇。這會兒,連風都停了。潮濕的空氣自下而上翻滾上來,讓她曉得,現在她山洞內,腳下就是地下湖。
可能是冷,也可能是累,才幾分鍾不到,莫語的雙腿就麻得抽了筋。
她試探性的彎腰,雙手觸到冰冷的岩石表麵,摸了摸大體範圍,然後慢慢地坐下來。
右手摸到一處尖銳的棱角,估計可能是腳下這塊岩石的邊角,為了防止自己掌握不住翻下去,右手就按在了那裏當作記號。
剛做好,突然,右手指背擦過一股冷硬潮濕的觸感。
她楞了一下,然後渾身汗毛倒豎。
顫巍巍地看過去,漆黑一片,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
“嘩——”破水聲自她前方一晃而過,接著,“嘩——”後方亦是。
這個場景如此熟悉,熟悉到她下意識的在指尖撚出蠟燭一般的光明咒,往身下所在的岩石上照去:兩米見方的巨石平台上雕有一個絕大的圓環,圓環正中央,一條長有翅膀的怪魚正衝著她裂開大嘴,呲出一口鋒利尖牙;圓環上,用筆畫繁複扭曲的上古銘文寫著“生魂祭聖蠃,佑我長惠澤”……
……年燾,就算你有急事要落跑但也不用把她“物歸原處”吧?!
驚悚地哭喪下臉,莫語盯著石麵上詭異的浮雕欲哭無淚。
忽然,一股細冷陰森的風自前方“嗖”地吹到臉上。
她僵了一下,然後豎起亮著光明咒的右手,抬頭看去……
一張被水浸得浮腫起皮的蒼白的人臉,趴在距離她不到半米的台沿上,瞪著兩顆通紅發光的大眼珠子,聳著腐爛了一半的鼻子,把猩紅的嘴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如浮雕上一模一樣的尖利牙齒。不停的發出“嘎嘎,嘎嘎,嘎嘎”的怪異聲響。
莫語咽了一口口水,恐懼到極點就是大腦空白,就像她現在。
呆愣愣地怔在那裏,跟那張恐怖的臉麵對麵,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