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塵灰與亂葉在空中肆意的湧動,樹葉磨砂聲婆娑不停,各種可怕的吼聲回蕩,似一首黃泉之曲,在緩緩演奏。
這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原始山林,山脈連綿,蜿蜒蒼勁的古樹參天,隨處可見的巨石與龐大的獸骨骼,預示著這片山林的可怕與險惡。
一座並不高聳的山峰,山峰莫約僅有六丈之高,山軀也不龐大,山中林木稀稀拉拉的極少,倒是岩石眾多,遍山都是,岩石又是罕見的黑色岩石,整個山峰遠遠望去光禿禿的,與周邊的高山大壑格格不入。
黑山之巔,沒有一棵樹木,完全被黑色岩石所覆蓋,大小黑岩石錯亂而落,陡峭凹凸不平,整個黑山透著一股難明的韻味,仿似這山,不屬於這裏!
“嘭!”
突兀的,一聲很輕微的脆響,自黑山中響起,很突然,沒有一點征兆。在黑山之頂,黑石覆蓋的山中央,有石子簌簌而滾落,就那麼過去一刹那間,一切又恢複於平靜。
正值秋天,山林中多處林木葉子已枯黃,被颯爽的秋風一拂過間,無數枯黃的樹葉脫落樹的避護,選擇了跟隨風遠去,這一去,又不知落於何方,埋於何處。
正巧有幾片落於黑山之頂,不知是有意或無意,又在黑石地上隨風翻滾,最終落於剛剛石子簌簌顛落的地方,仿似一切自有天意。
“嘭嘭嘭!”
那響聲須臾間再次響起,黑山中央的石子如受驚的野兔般跳個不停,最終顛簸延著漆黑的山身滾落。
“嘭嘭嘭嘭!”
聲響愈發巨大,石子顛簸更快,幾片枯黃的樹葉也被石子夾著落入山下,黑山中央的一丈地麵開始顫抖,似有一個大惡要從山底衝出,黑山中的黑石誓死保衛。
“嘭!”
終於一切又回歸於寧靜,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似衝破了桎梏,得到自由,自空中飛舞後,又砸落於地上,嘭的又是一聲脆響回蕩,仔細一看,赫然是一塊棺材板!
青銅色的銅板,外表上鏽跡斑斑,青銅板中刻有著無數痕跡,有山川,有河流,有凶獸仰天長河,有玄奧符文深邃。
一炷香過去了,鏽跡斑斑的青銅板靜靜得躺在黑色岩石上,平淡無奇,就像一個普通銅板,而青銅板飛出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個莫約二米的黑洞,洞中模糊不可見。
就在這時,異象顯現!
黑山中央,幽黑洞口似無底洞的深邃,突兀的一隻蒼白的手伸出,這蒼白的手舉在空中,似在猶豫著什麼,微微得搖晃,遲遲不肯大幅度動彈。
這是一隻蒼白接近透明的手,手掌寬大,指甲很長,似乎有些年沒有修剪過了,長長的指甲泛著冷光,讓人看了不寒而粟。
“刷!”
須臾的,沒有征兆間,又是一隻手伸出,兩隻蒼白的手舉在空中,長長的指甲泛著冷光,一動不動,若此刻有人經過,不嚇個半死也會嚇失半個魂魄。
終於,兩手不再猶豫,慢慢延著兩邊遊去,最終搭在黑色岩石地麵上,兩手似用了很大的力氣,蒼白近透明的手中有血管凸起,慢慢的,一個人影自棺槨中爬出……
披肩的紫發,入鬢的劍眉,雙眼如星辰,如懸膽的高挺鼻子,臉色極白,似沒有一滴鮮血,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全部的象征出現在同一張臉上,有股異樣的衝突視覺。
還有就是,紫發男子此刻全身沒有一絲衣衫,全身赤條,瘦削的身軀,皮膚更顯白暫,如同身上沒有一滴血液存在。
喉結微動了動,紫發男子眼睛眺望著四周,眼中很迷茫,蒼白無血的嘴唇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發不出一絲聲節。
莫約過去一炷香後,紫發男子收回眺望的目光,喉嚨再次湧動,嘴巴再次張開,眼中還是濃濃的迷茫,一絲音節自他喉嚨中發出:“這是什麼地方?”
“我是誰?”
“我叫寧凡……”
寂靜,除了秋風拂過的輕響,再無聲息,紫發男子雙眼中的迷茫更深,似剛剛出現的幼嬰,對於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
“原來我叫寧凡……可我來自何方?為何躺在這裏?……”
紫發男子驀然回首,望著他剛剛爬出的地方,此時正值黃昏,夕陽已經落山,天際衝起一團半圓形的霞光。霞光是橘黃色的。由裏向外,色度逐漸由淺變深,最後變為橘紅。
橘紅的霞光折射而下,把紫發男子所爬之處照現,入眼望去,在黑山中央,赫然埋葬著一口銅棺,而紫發男子,赫然是從銅棺中爬出的!
“這是青銅棺材,名為葬世棺……”又一道聲音自寧凡口中傳出,他眼中更為迷茫,他很不解,為何腦海中一空如洗,好像什麼都感到陌生,可為什麼似腦中又存放著一股記憶,在關鍵時,自己會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