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素的布衣,包裹著嬌小的身體,婦人卷著手袖,小心翼翼盛著一碗湯藥,小步朝著寧凡走來。
“凡兒你醒了,剛剛趁熱喝了這碗一星雙翅虎的肉湯!”婦人看到寧凡醒來,不禁大喜,腳步加快,捧著石碗便迎麵而來,輕手輕腳盛到寧凡口邊。
寧凡沒有起身,隻是雙口微張,婦人將碗傾斜倒下,一股溫熱的液體便從喉入腹,寧凡刹那間感到一股浩瀚的氣血散發而出,順著血脈筋骨席卷全身。
婦人笑臉綻放,看到寧凡喝完,也站起身,認真囑咐道:“凡兒你多加休息,若有什麼事,及時叫阿娘就行,我先去看望一下石空,看他是否蘇醒了沒。”
說完,婦人也輕腳邁開腳步,拉開笨重的石門,身影消失不見。
寧凡雙目微闔,微微運氣,一碗一星荒獸雙翅虎的肉湯下肚,雙翅虎乃一星荒獸,其中肉中蘊含有至強磅礴的能量,隨著寧凡的運氣,縷縷如小蛇般的氣流緩緩順著氣脈骨骼流灑著,痊愈著身軀。
一刻鍾後,寧凡緩緩用手撐著床榻,堅難地從床上坐起,他此刻全身綁著白布,左臂因被荒豹咬穿,尚未痊愈,濃濃的酸痛感蔓延。
抬起手摸了摸胸前的紫玉,聚集神識,再次出現時,已身處黑色石盤中,血海沒有一絲動靜,靜得可怕,如同一張紅鏡般,映照出寧凡的模樣。
再次入血海,寧凡的心神已發生顛覆性的轉變,經過獸潮之事,他的性情變得更加沉穩,心中的疑惑與焦躁逝去,顯現出來的,是那種平靜如水的狀態,他漸漸明了,活著,很難,既然如此,有些事,便要學會看淡。
盤膝而坐,調動氣息,三大火爐影現,有若半實質,在噴發著熾熱的氣血,氤氳的血霧把寧凡圍繞住,磅礴的能量在緩慢治療著他體內藏有的暗疾,五髒六腑皆在修複與淨化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當耳邊傳有人聲,寧凡才睜開雙眼,結束了運氣,意識微動,再次恢複時,已坐在床榻之上。
從床榻上挪到床角邊,穿上灰靴,寧凡也從石門走出,腳步蹣跚,身子微微顫抖,他身上的傷勢已痊愈地十有八九。
“孩子他娘,去數數俺們家這些年存儲有多少幹肉,入冬了,得去荒城去換取一些日常物品了。”石洪嗓子洪亮,聲音粗放。
“唉這就去,這些時日我也織有不少獸皮衣,作工精細,還縫上一些保暖之布件,我也給你收拾起來,看能不能換多一些物件。”
婦人放下手中活,也應聲說道,說完也就去裏屋尋找收集物品了。
“凡兒你咋起來了,你傷勢這麼快便好了?外麵風大,快快回屋。”石洪舉目便看到從石屋走出的寧凡,頓時濃眉微蹙,擔憂說道。
“義父,我身體已無大艾。”寧凡頭顱微垂,開聲說道。
“啥?你身上多處被荒獸所傷,更是因氣血消耗透支從而昏迷過去,既然這麼快就痊愈了?”石洪第一次感到驚訝無比,雖知寧凡異於常人,修行快若神速,沒有屏障,可看到寧凡在如此短時間內便痊愈大半,他還是被震撼到了。
“喝了阿娘所遞的一星荒獸雙翅虎肉湯,氣血更以滋補,所以傷勢恢複極快。”寧凡也不解釋,笑著說道。
石洪沉默了幾許,最終也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聲音洪亮道:“好,不管你又什麼秘密,經過獸潮一事,也沒人敢置疑你了,你的城心,眾人皆知,所以若有什麼非凡的手段,盡情釋展,不要顧及旁人口舌,隻要你心屬石氏,就可!”
“好了,族長他對你很是讚許,說你醒之後去找他一下,去吧。”石洪拱拱手,拍了拍寧凡的肩頭道。
“嗯。”雖疑惑石驚空為何見他,可寧凡還是點了點頭,與石洪道別之後,便也朝著石驚空所住之所走去。
石洪看著寧凡那單薄的背景,眼中有睿智神光閃過,即而轉化為複雜,喃喃道:“讓人看不透的小子,僅十八歲之齡,心性卻沉穩老成,從一個手無寸肌的凡人,到現在搬血境三重天,僅僅隻是數月時光,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啊……”
“不過他縱使有多少秘密,他對石氏是重情的,從獸潮事件中,便是看出,有了這一事,縱使他是惡魔之子,也無防了,更何況,他是我石洪之子啊,義子啊……”
行走在黑石屋的小道中,寧凡不知道他義父的複雜情緒,天氣寒冷,寒風從四麵八方的小道中湧動,嗚嗚聲如魔鬼泣哭,雖有黑石屋遮蓋,卻依稀有點點粉白之物飄落,冬季到了,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