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菩提大般的粗糙拳頭朝半跪在地的寧凡擊去,其拳內伴有鋒利藍芒,迸濺的藍芒如同一座大山般朝寧凡壓下,空中劃起的風把寧凡的發絲吹亂,露出了那張蒼白無血的臉龐。
李導那雙眼中的狠辣之光更盛,其嘴邊的冷笑愈發刺目,他盯著寧凡的那全身破爛不堪的黑袍更加興奮,那名震荒城的墨離終究喪命於他手之下,這讓他如何不激動。
雙拳如兩塊殞石砸往寧凡,周邊無數雙目光都在注視著,他們沒有言語,更沒有插手,上千之眾除卻李導外全都在默默觀望著。
一些人很謹慎,都是心思細膩之輩,他們或多或少對於半跪的寧凡有所忌憚,此時有無腦之輩對其展開了攻擊,令他們一喜,雖李導有幾分修為,可卻沒有多少人能尊敬他,隻把他當做了出頭狗,為他們探尋出路。
眼見著李導的拳頭便要落往墨離身上,一些靜默觀望之人都屏住了呼吸,神情已然凝聚,都聚集放在寧凡身上。
而在拳頭落往寧凡頭顱不足一尺時,寧凡也終於有了動作,他在倏爾地抬起了頭。
靜,落葉隨風飄揚,全場寂靜,無人有言語,李導的目光有所呆滯,他怔怔望著前方。
一雙幽黑無光的瞳孔,其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邊更是垂著一條血跡,血已幹枯,一頭紫發飄揚,寧凡靜靜望著李導,在他麵前不足九寸的距離是李導的拳頭,一雙有藍芒繚繞的拳頭,仿佛可見一塊戰骨在綻放光華。
一雙藍芒繚繞的拳頭不足寧凡麵前九寸,卻再也不能前進一分,其迸發出的深藍之芒更加無法再入浸半毫,全場之人呆住了,數千雙瞳孔望著寧凡。
而李導更是呆滯幾秒後便驟然恢複心神,他雙目再也沒了凶狠,被恐懼所占據,他有刀痕的額頭之上有汗水滲出滴落,望著那雙無光的黑瞳,他怕了,而在須臾間他便想退,可下一刻他的腦海便轟鳴連連,他發現,他……不能動了!
寧凡咳嗽了幾聲,再次有咳出血,整個人病怏怏的,顯現出一種病態,他顫顫巍巍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也抬起了手指,在李導眼中驚悚的目光中,點在了他的眉心中,最終眉心又出現了一個洞。
“嘭。”
李導身倒,雙目無光,剛剛踏入了淬骨境的他,方才狂妄目中無人的他,就此身亡,而距離寧凡站起時,也僅僅過了數息而已。
全場寂靜,上千之人,密密麻麻一片,圍聚在一起,空氣有了凝滯,氣息有了壓抑,最終在眾目睽睽之下,寧凡動了。
沒有任何言語,寧凡抓下了祿豐腰邊的儲存袋,便也踉踉蹌蹌拖著滿身傷勢的身軀前進,其步伐不快也不慢,他身軀蠕動之處,人群自覺後退,沒有人言語,更沒有人有所動作。
漸行漸遠的身影,一步一步離去,其身軀在顫顫巍巍,似乎隨時都可能摔倒,不過在他走出數丈遠後,後方上千之眾依然目光遲疑,陰晴不變,眼看著寧凡就要消失在眼中,有一些大漢邁出了一步,可最終還是沒敢跟隨上寧凡。
就這樣,一個病怏怏的人,似乎隨時都可能摔倒,可卻在後方上千之人卻沒一人敢踏出,李導的屍身還躺在旁邊,眉心的洞還流著股股液體,風吹拂過間,有人感到沁心的寒,如身處寒季。
直至不知過了多久,上千之人才開始有了動作,一個個目光喜怒不明,或複雜或震驚,各種情緒在目中流轉,人群也開始湧散,大部分之人也朝著荒城方向走回,而有一部分人朝著荒林行去。
今日之事,注定被他們銘記,寧凡的背影,注定會定格在眾人眼中,而墨離之名,也注定會被很多人銘記於心,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而相比於眾人的猜測,寧凡此時沒有如他們想象中的淡然與深不可測,寧凡此時度很快,在林中穿梭,他臉色更加蒼白,其呼吸有了急促。
“要盡快趕回荒城,不然萬一有什麼膽大之修再試探的話,我將暴露破堪…”
寧凡邁開了度,全身包括口鼻以及五處竅穴在吸納著靈氣,身軀在極快奔行著,其頭有了眩暈。
他方才在擊殺了祿豐時,已然是筋疲力盡,而在驚懼那些人的短暫片刻中,他也及時進入紫玉中吸納了幾分鍾的血氣,才讓他有了力氣擊殺了那李導。
而此時他身軀中儲存的力量在擊殺李導的那一刻中,已然耗盡殆盡,而他身軀方才在離去時顫抖也不是他的偽裝,而是他真的已沒了力氣,這也多虧了此前他的戰力震撼住了那些散修,要是那些散修繼李導再出手,他寧凡將會麵臨著巨大山子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