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依舊是寂靜無聲的,隻有雪花翩翩而落的美麗,在這童話般的世界裏我的夢刹時又碎了。
“王妃,上馬吧,先騎馬,等馬車到了,再換乘馬車吧。”巴雅爾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回望著他,他是九夫人的兄長,九夫人的親哥哥,我想他是不會為難我的。
我接過他手中的韁繩,腳踩著馬蹬,翻身上馬,一不小心竟是扯痛了手臂上的箭傷,我咬著唇仿佛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一般,“走吧。”
雪越來越大了,迎著風落了滿頭滿臉都是,沒有鏡子,我想象著自己滿頭白發的樣子,那情形一定滑稽可愛,更是無邪。
我騎得飛快,早晚要去麵對的事情就越早去解決去處理才好,否則夜長夢多,許多事會更難處理。
沒有人問我要去哪裏,也沒有人問我為什麼又中途隨著他們回來,隻是他們緊緊的將我的馬圍在中間,怕我被人截走了一樣,小心謹慎的護衛著我。
難道他們真的以為我是迷路了,是走錯了方向嗎?
可笑的問題不尋常的答案,我不便說,他們也配合的不問,心知肚明一般。
整整騎了一個上午,雪停了,陽光斜射在大地上光茫四射。
前麵有了人跡,巴雅爾一帶韁繩,向我抱拳道:“王妃,天冷,還是換馬車吧。”
我向前麵一望,果然是迎我回去的馬車和數十個侍衛到了。
好大的排場啊,這樣聲勢浩大的來追我,我真是有這麼重要嗎?
我狂笑,笑圖爾丹的自以為是,笑他的無情卻是裝作深情。
“不用了。”我想要這份騎馬的感覺,即使冷,可是卻有一份自由的快意,逐雪而行,逐天而進,過了今天,再回了巴魯刺我的自由將從此不再。
“那先吃些東西再上路吧。”巴雅爾既客氣又有禮,讓我懷疑自己也許真的不是逃亡而是迷路了。
可是不是,昨夜裏我一直在逃,走了一夜,千算萬算,還是走錯了棋招。
“我不餓,走吧。”
“哦。”
巴雅爾一揮手,所有的人隻好隨我一起趕路,我不吃,他們也就不能吃,突然心裏有些難過,總不能將自己的喜怒強加給他人吧,這不是我的本意。
“我要喝水。”這樣總可以了,這些侍衛也就不會因為我而忍饑受餓了。
再一揮手,所有的人均停了下來,馬車上,有人端出了溫熱的奶茶遞到我的手中。拿在手裏,聞著奶茶的香氣,熟悉的感覺漫在心頭,總是無法逃避這曾經的一切啊。
許多的痛與恨真想把它塵封在心底深處,可是它卻不遂你的意,總在不知不覺中來扯痛你的傷疤,讓心更傷感無助。
“王妃,你的傷口流血了。”
一口喝盡了手中的奶茶,再低首才發現才一上馬時就扯裂的箭傷,此刻的血已滲透了衣袖,一個上午了,我竟渾然不覺。原來這手臂上的傷比起心底的痛已不算是什麼了。
想起懷裏圖爾丹送給我的那一瓶藥,再上些吧,這樣冷的天,隻怕好得會越發的慢了。
挽起了衣袖,將藥粉再次灑在傷口上,傷處已是一片紅腫,都是自己太大意了。接過侍衛遞過來的一塊白布,我自己一圈一圈的將手臂纏好。自己的傷,我不想讓這些臭男人動手。
另一匹馬上,那隻一直追尋我來的狗使勁的叫了起來,我驚異的回頭看著它,它伸長了脖子向著我的方向嗅啊嗅的,好象我這裏有什麼好東西一樣,可是沒有啊,我身上沒有任何的吃食,連那奶茶也是喝光了。
心裏有些煩躁,就是它才又追了我回來,我討厭它,我不想聽到它的聲音。
“勒死它。”第一次我發了狠般的想要結束一個動物的生命。
“這……”
“給我勒死它。”既然他們還是給我王妃的禮遇,那麼我為什麼不加以利用呢。
心狠了,有一個死結,就想讓這狗為我解開一般。
“這……”那抱著狗的侍衛繼續遲疑著。
“王妃,這是大汗最心愛的一隻狗,這……”巴雅爾恭敬的向我解釋道。
“給我勒死它。”我沒了自由,就是因為它,這一刻我就是想要它死,心碎成的片片我要它來陪葬。
巴雅爾一揮手將一根繩子拋給了那個侍衛,侍衛仿佛是有些不忍般的慢吞吞的將繩子結了一個圈,還真是要用這繩子勒死它。
那隻狗似乎還不知道它即將的命運是要迎接死神的到來,兀自還向著我的方向叫著,我突然奇怪了,為什麼隻是剛剛,為什麼這一路上它都沒有叫得這樣的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