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陳瀚東,在餘式微身邊守了幾天,等她身體情況稍微穩定了一點才抽出時間來和梅雨晴商量她的病情。
幾天不見,陳瀚東憔悴了很多,眼窩深深的凹著,黑眼圈也很重,他大概也沒時間打理自己,所以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與他平時幹淨整潔的形象反差還是比較大的。
而且他本來有一頭又黑又粗的短發,不過幾夜的時間,鬢角竟然染上了白霜,幾根白色的頭發突兀的矗立在那裏,格外的紮眼。
梅雨晴的眼神閃了閃,她忽然想起來韓柏遠那天和她說過的話,他說她不懂愛情,所以也不懂愛一個愛的痛徹心扉時的心情。
難道這就是刻苦銘心的愛情?為一個人憔悴了容顏,為一個染蒼白了鬢角?
“梅醫生,上次你說小微要是醒來,她的身體器官各方麵都會跟不上,很有可能出現生命危險。既然你能料到現在這樣的情形,想必也想到了治療的方法對不對?”雖然連日來的煎熬讓陳瀚東的精神多少有點跟不上,可是一個人的氣勢無論如何都是改變不了的。
他的眼神依然堅定,說話的聲音也是沉穩有力,那種居高臨下迫人的氣勢一點也沒有減少。
梅雨晴的目光從他的鬢角收了回來,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個盆栽上麵,那盆裏種著的是幾株綠蘿。
綠蘿本來是水生植物,長在土裏本來就不太好,而且又是這樣寒冷的天氣,綠蘿已經開始枯萎,葉子和竿都有腐爛現象。
而餘式微的身體就像這一盆綠蘿,她被安置在了一個不適合的地方,身體各方麵的營養跟不上,隻能漸漸的枯萎,直到死亡。
韓柏遠用盡一生醫術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勉強保住她的性命,未來的情況根本不容樂觀。
她歎了口氣,緩緩說到:“對不起,我想,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了。”
陳瀚東皺了一下眉,銳利的視線直直的落到梅雨晴的臉上:“你什麼意思,你不是最好的心理醫生?”
“對,我是醫生,不是神仙。”梅雨晴也毫不客氣的看了回去,有些冷硬的說到,“而且就餘式微目前的狀況來看,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她沒死,隻要沒死就還有希望!”陳瀚東忽然有些凶狠的吼道,一雙深邃的眸子裏爬滿了血絲,表情異常的陰冷嚇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駭人的戾氣,“你必須救她,再說這種話……”
他本來想說些狠話,但是想到就算說了狠話對餘式微的病情也是沒一點幫助的,身上的戾氣不由的慢慢淡了下來,餘式微病了的這段時間他的脾氣收斂了不少,知道有些事冷靜比生氣有用的多。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那無名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然後才說道:“你是小微的老師,你一定得救救她。”
看著變成這樣的陳瀚東,梅雨晴心裏一陣不忍,事實上,要她就這麼放棄餘式微她也做不到。
這是她遇到過的最大的難題,雖然很難做但是也很具有挑戰性,她就不信她堂堂一個大學教授會連這麼點事都擺平不了。
她的鬥誌又重新燃燒了起來,她目光灼灼的看著陳瀚東,沉聲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我絕對會盡全力。”
陳瀚東點了點頭。
梅雨晴又說到:“其實我覺得還是要去找那個法國專家來看一看,聽說她曾經治療過一例類似的病例,雖然不知道這個謠傳是真是假,但是試一試總不會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