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樺書院】第十章燈會(1 / 2)

燈會卯時開始,皇帝陛下走完觀燈道後,臣下百姓們便可隨意觀賞。

他們出來得早了些,燈會還未開始,觀燈道的兩側還在清場,各個街道上的小販也才剛開始擺攤,到時候兩道將會擺上九十九盞燈,燈會中展出燈是不允許官家參與的,因此,這讓燈會變成了大多數商家炫耀自身家財的一個活動,畢竟尋常人家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錢財去做,然而燈會又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九十九盞燈中必須有三十三盞需是尋常百姓家的,所有的燈屆時會編上編號打亂隨意抽取位置放置。

向傾遠早早便在臨江樓二樓雅間定了個位,臨江樓在觀燈道旁,到時可以清楚地看到全景,店內多是官家的人,提前跟老板預定好的。

向傾柔上樓時碰到了王拂綠,還特地擠出微笑問候了她一下,王拂綠嚇得摔了一跤,旁人扶了她好一會才起身。

那旁邊的女子穿著一身鵝黃色的對襟紗衫,材質很一般,顯然出身不高,她回頭看了一眼要進竹之間的兩人,那可不是一般官員可以預定到的,遂好奇問道:“那人是誰啊?你嚇成這樣,該不會是哪個看上你的紈絝吧?”

王拂綠拍了拍身上的紗裙,也悄悄地轉頭看了一下,確定向傾柔已經走了後,才送了一口氣,罵罵咧咧地說道:“哪裏是什麼紈絝,那是刑部尚書的女兒,穿了男兒的裝扮,真是不懂規矩。”

“那她旁邊那人是誰?”

“她哥哥向傾遠,也不知向家造了什麼孽,明明都有了向傾遠這麼好的人兒了,偏生又多生出了向傾柔這樣的。”一提起向傾遠,王都的閨秀裏都有各種傳聞,但向家一直沒有要為向傾遠娶妻的消息,通房丫鬟都沒有收,那是她們觸碰不到的白月光,有些人甚至拿兄妹兩人作對比,懷疑向傾遠並不是向家的女兒。

黃衣女子又問道:“那你爹和她爹官職誰更高?”

王拂綠惱羞成怒地罵道:“今晚你好好跟著我便是,話別那麼多,這王都裏的貴人多著呢,萬一說錯了話,誰都救不了你。”

王拂綠的父親是吏部侍郎,還是最近李清婉的事情後才升的職,父親太過膽小怕事,她都看不上,去了書院後她就明白了,隻有更好的家世才能有更好的待遇,就如那中書令的女兒一般,天天一堆人捧著,隨便念一篇文章先生都能誇她半天,還整天一副人狗眼看人低的樣子,呸,要不是有個好家世,自己也不見得比她差。

雅間的桌上放著幾盤開胃的小菜,向傾柔吃了幾口,看著窗外,月亮已經出來了,今夜很晴朗也無風,她隨口問道:“慕玨呢?”

“平日裏一直嫌他煩,現在倒是開始追問人家去向了。”向傾遠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慕兄的家人來王都了,興許等會也可以碰到他們。”

再等了些許時辰,觀燈道兩側的燈已經被擺上,向傾柔趴在窗台上朝下找了一會才找到柳憶喜的身影,她正指揮著幾個工人搬運,那燈看上去確實價值不菲,她肉疼地摸了摸錢袋,這一百多兩銀子還是自己存了好久的,娘親的生辰就快到了,聽聞燈節上會有許多異地的商人前來,希望能買到有趣的禮物。

所有的燈都被點亮了,觀燈道隻剩下那九十九盞燈,遠處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人群漸漸行來,最前方的車攆是皇帝陛下與皇後,兩人同車而坐,接下去是太子的車攆,再後麵的車上坐著的人吸引了向傾柔的目光,那人身上服飾華麗異常,然而頭上卻是套著一個黑色的四方布袋,隻露出兩隻眼睛,她滿臉黑線,這麼奇葩的人設是什麼操作。向傾遠似是看出她的不解,解釋道:“那是長樂侯王,曾聽說過,他早年為救太子,在火中毀了臉,所以多年來一直沒有露麵,往年倒是沒見過他,也不知今年為何突然過來了。”

向傾柔疑惑道:“侯王是什麼東西?我們大周有這個官職或爵位嗎?”

“皇上特設的,至於原因,豈是我等臣下可非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