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年緩緩醒了過來,剛睜眼就見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圍著他,他摸了摸後腦勺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己如往常一樣在藥房配藥,突然就被人打暈了。
“說!是誰讓你做的!”
少年麵對一連串的炮轟詢問,剛清醒過來還有些頭昏腦漲,有些不明所以,以為問的是誰給他發的配藥任務,乖乖作答,“是王太醫讓我做的。”
於是乎,倒黴的王太醫被傳了過來。
王明在太醫院一直沒有什麼地位,連給貴人看診的機會都沒有,像來山上這種事,自然落到了他身上,起初他還時時抱怨,再後來他發現其實在這裏也不錯,自己還能有個獨立的小院子,原來的生活多憋屈啊,天天被人使喚,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大家都要尊他一聲王院士,自從想通了後,連門外的樹都格外順眼,聽聞太子傳召他馬上從床榻上爬了起來,一路上壓著欣喜的表情,一定要準備打賞我了,然而等待他的並不是什麼獎項而是質問。
“殿下!臣不知啊!臣冤啊!”王明撲通一聲往地上一跪,也顧不上形象了,這事牽扯到了太多的貴人,真落到自己身上的話,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少年這才知道犯了大錯,也跟著跪下,他是王明的侄子,好吃懶做慣了被家裏硬是拖了關係才在此處找了這樣一份還算體麵的活,沒想到沒進來兩天就攤上了大事,他趕緊也跟著喊冤。
“證據都擺在這裏,你有什麼好冤的,你可知,你毀了一個國家的棟梁啊!”
有人已經開始咒罵,仿佛剛剛的事不關己、冷嘲熱諷完全沒有發生過,其他人也在紛紛為向傾遠感到惋惜。
“殿下,這……這藥,臣隻是一個小小的太醫,哪來的錢和門路去得來啊!”王明知道如果在此刻妥協,等待他的將是無盡的黑暗,他很快反應過來,夜合香並不是他這種人可以輕易得到的,況且如果有二十多個人有了此症狀,證明出去的量必不少,自己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去弄來那麼龐大的數量。
劉易丞知道是誰做的,自然知道他並沒有撒謊,遂順著問道:“近幾日,可有可疑人物出入太常院。”
見事情有了轉機,王明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他想了想,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因為最近這段時日,他一直在逗鳥養花,撒手不管太常院已經太久了,連看診都是讓手底下的人去做的,配藥的少年看著王明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卻是機智地搶過了話頭,回道:“回殿下,院士最近幾日忙著研製藥方,許久不在外頭走動了,草民有個姑娘經常來太常院走動,說是身體不適,草民還記得那姑娘的容貌,她眼角有顆痣,因那姑娘每次前來都會和徐太醫調笑,所以草民記得一二。”
“啊啊,對,就是她。”少年指著正要從角落偷偷離開的姚思敏,大聲喊道:“姑娘,你今天沒綰發我差點沒認出你。”
眾人側目,姚思敏不知如何解釋,她確實經常去太常院,之前動手腳的時候不慎被徐太醫看到,那人以此隔三差五的威脅索要錢財,她確實在給向傾遠的安神香裏動了手腳,但從全部都發生問題後,她才驚慌意識到事情好像變得不可控製了,本來計劃的好好的,這事要是成了,自己能不僅能進三品之家,向傾遠已經如此,還不得乖乖聽自己的話,隻要收服了向傾遠,還怕製服不了這個無腦隻懂武力的向傾柔嗎?一切的一切直到剛剛都是那麼順利,但是她低估了向傾柔,加之事態有了變化,此時若是承認了,相當於得罪了二十多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