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聽他這麼一說,才定下心來,象征性的拍了拍胸口,“哥哥你嚇死我了,有話你就說啊,還弄得這麼煞有其事的!洗澡還是用熱水比較好,舒緩筋骨的,柴火什麼就不勞您操心了,下午你們出去的時候我有去後山撿了一些枯枝,不算少呢,燒一次水還是夠用的吧···嘿嘿、我聰明吧。”天官一副‘你快來誇獎我啊’的樣子笑嘻嘻的。
而後臉色又是一頓,思索了一下,天官昂起小臉認真的看著他說:“要不,你還是放下吧,等會我來挑,你的傷本來就不能亂動的更別提拿什麼重物了,不然再扯傷舊患就真的糟了!”
趙明決看著她凝白的小臉,黝黑水亮的大眼睛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更為靈動跟吸引人,而此刻他分明從她的瞳孔裏看見的是自己,就像是她的世界隻有自己一般,就在這時,他分明聽見了心裏破冰的聲音······
“我的身子我清楚,雖然難受了點但還能支持。”看她還想爭辯,趙明決馬上在她出口之前又說,“好了、趕緊回去吧,不然大家就都要受不了了。”
看他一副堅持的樣子,天官也知道多說無果,還不如早點回去早點幫他看看,壓抑著心裏快要溢出來的感動,天官提著水桶搖搖晃晃的與他並排往家裏走。
因著這兩人一個身體有殘、一個虛弱沒幹過重活,走著倒也沒有誰遷就誰,步調倒是出奇的一致。
待他們兩人千辛萬苦的將水抬到廚房時,倆人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天官看著放在灶膛旁邊的三桶水,心裏不免自嘲道,這慣出來的‘好毛病’,簡直就像是用‘繩命’在洗澡了。可不就是‘繩命’了,兩個都是弱歪歪的,像是一扯就斷的草繩。
天官向趙明決往廚房一個角角裏一指,示意他看她勞動了一下午撿回來的勞動成果。
“你先生火吧,我再去挑一擔回來,不然這裏的連湊合都不夠兩個人湊合的。”天官扛起被趙明決倒下鍋清空了的一副擔子,佯作輕鬆的說道。
趙明決一聽眉峰就緊緊的蹙起來,語氣懷疑的說道:“你?不行,待會我生了火你就在這看著,我再去一趟就是了。”
天官一早就知道他這個不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其實骨子裏大男人的很,她也不辯解,將擔子歪到一側肩膀上顛了顛,唔、其實也還好,不是很重,大不了她挑慢一點、少一點,想來也是可行的。
看她一副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的樣子,趙明決心裏也有些發緊了,剛想走上前攔住她不讓她走,卻被天官輕巧的躲了過去,還用沒挑擔子的那一隻手中指篡著大拇指那麼輕輕的向他受傷的那條腿上輕輕一彈,頓時,趙明決那條腿一酸,差點支撐不住跪了下來,還是天官及時扶住了他。
天官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看著他烏雲密布的臉,“所以、這樣還要繼續嗎?你都這身子都已經是強弓末弩了,再撐就不是硬氣而是傻氣了。”
想了想他們這種古代的大男子漢心理,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繼續解釋道:“說實話你也算是強悍的了,旁人就是傷了你身上的一樣,都好好的臥床了,偏你還不安生的上躥下跳的。好了,你如果不想傷上加傷就不要再動了,不然再嚴重一點神仙也救不了你!”說完還用一種‘窩家熊孩紙真是不讓人省心真的好憂桑腫麼破’的表情看著他,感覺下一瞬她就要摸摸他的頭叫他別鬧了。
趙明決聽了他的話仍是繃緊了臉皮子身子如傲鬆般直挺挺的站著,但天官就知道他是聽進去了,嘟囔著就往外麵走,“我也想什麼都不幹啊,但在這種情況下還不是得‘既來之則安之’,我去適應生活總比生活來折磨我要好吧,其實我可懶了······”
她的聲音小小的,像是說給他聽但更像是在自我安慰,她一邊走一邊呢喃,可那話就是順著夏日裏的夜風飄進了趙明決的耳中,他就這樣立在灶膛邊,像一杆蒙塵的標槍,流轉間偶爾還能看見閃耀的銀光,身後的小小的一豆燭火越發將他的身影顯得偉岸起來。
這邊,走過了一遭認識路了的天官倒是心情頗為鬆快的挑著兩個空水桶悠悠的踱著步子走去那條溪澗,那神情,不像是要去做活倒像是在自家後花園裏散步,可不就是自家的麼,背靠大山,四周又沒有其他人家,偏那條溪澗靠他們家還近。如此好的資源不就像是他們私人的任他們任取任予的,天官如此這般的想著,心中頓時就高大上了,後有土豪承包魚塘又怎樣,哪裏比的上她直接承包了這天然的水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