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辦公地點,新的業務,新的起點,唐飛亞走進公司,油然生起一抹成就感。想想過去這短短二十來天,他覺得這將是難以忘懷的二十天,也是改變他整個人生的二十天。
這種改變起始於吳亞玲在他生命中巧合地出現,是她改變了他的命運,也是她讓他明白了許多事。如今的他身纏上千萬資金,跟過去小打小鬧相比,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
然,他也知道自己手中的資金從何而來?他不敢大意,更不敢隨便亂花一分錢。今天要不是吳亞玲提醒,按他的意思車還不想買,甚至連衣服也會將就。但是,她說得對,個人形象,彰顯個性的名片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走在諾大的寫字樓的每一個角落,迎來的是認識的或不認識的員工們的問好,公司的部門基本上配齊,隻差人事部的主管還空缺著。
也許是因為他的老爸及叔叔們的無情,導致了他不輕易相信人。在他的理念裏人事部門對員工有任免權,不能馬虎,必須得托一個信得過的人,但是又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空了下來。但是,這事不能拖,必須得解決。
他的總經理辦公室在這棟寫字樓的五樓,這棟樓共有十一層,可以說基本上一個部門一個樓層。
這棟寫字樓是撿現成的,就連辦公室裏的設備,辦公用品都是現成的,裝修也免了,這些都是唐飛龍和李誌豐替他做了。
然,他卻不覺得這些是白撿,唐飛龍得了一筆轉讓費,也省下了一筆翻工的費用。如果不是他接受這個爛攤子,光那些房子的翻工費都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不給翻工,唐飛龍的麻煩就大了去,甚至得做牢。想想這些,他覺得自己並沒有虧欠這位堂弟。
唐飛龍這小子本事不大,卻會享受,辦公室裝修得很有氣派,配置也不含糊,真皮沙發,最高配置的電腦,紅木的辦公桌……反正一切都按大公司的標準來配置。
這次,唐飛亞沒有坐電梯,而是步行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陸玉潔依然是他的助理,見到他來了連忙招呼,“唐總……”話剛出口,她就被眼前的唐飛亞驚呆了,這形象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往唐飛亞身上扯。
此際,站在她眼前的就是一位標準的職業男性,短短的頭發油光水滑,頂門泛著紅光,那隻大鼻子比以前更堅挺,壯實的腰板挺得更直,一身名牌西服把他的親善悄然隱去,彰顯出來的幹練與精明。
“怎麼啦?感覺我很陌生麼?”唐飛亞知道她眼裏的錯愕神情是怎麼回事,玩味地笑一笑,“變了,咱們的公司規模搞大了,難道我就不能講究一下個人形象麼?”
“該,太該了,唐總,你這樣的打扮才像一個總經理嘛。”陸玉潔笑逐顏開地說道。她的目光緩緩地在他的身上移動,心頭泛起一抹酸,心說:“有吳亞玲的支持,我就知道他會飛黃騰達的,可惜我永遠也得不到這個男人了。”
“別犯愣了,把我三嬸叫來,我有事找她談。”時間有限,唐飛亞不想跟陸玉潔扯閑談,甚至連她昨天的訂婚情況都沒有過問。
他不問,陸玉潔也不好意思主動提。
他的三嬸就是唐三虎的老婆董玉麗,以前沒少欺負他娘兒們,後來沒有同住一座院子,稍好些。
前些天,他本來是答應唐三虎讓這位三嬸做財務總監的,但是,昨天臨任命時,他改了主意,認為董玉麗還是太勢利,財務管錢,這個部門是全公司的命脈,出不得半點差錯,所以,他臨時任命董玉麗去管建材,財務總監一職給了由吳亞玲介紹來的李雪娟。
吳亞玲介紹來的人他肯定信得過,否則吳亞玲也不會多此一舉,總之,吳亞玲不會坑他。
他以前答應過唐三虎要把財務總監給董玉麗,卻在變卦了,得有一個說法。
董玉麗以前也在幾家公司幹過財務工作,這次,唐三虎原本跟她說的是來唐飛亞的公司任財務總監,想不到卻讓她任建材部經理。她本人對建材一竅不通,難以開展工作,卻不敢來要求唐飛亞把財務總監讓她來任,唐三虎也不敢來過問。誰叫他全家以前昧著良心做了那麼多對不起趙素琴和唐飛亞這對母子的事。
此際,唐飛亞找她談話,不敢不來。
董玉麗年近半百,是一個標準的職場女性,穿得周正,走路也有款,一舉一動彰顯出成熟穩重的一麵。她坐到唐飛亞的對麵以後,很小心地試探著問道:“飛亞,哦,唐總,請問叫我過來有事嗎?”
唐飛亞正在看文件,抬起頭來,呈現出親和與友善,笑一笑,“三嬸,這裏沒有外人,別生份了,叫名字。”
“不行,這是公司,怎麼能叫名字呢,我在其他公司工作過,基本禮儀還是懂的。”董玉麗見唐飛亞親善的氣質下蘊藏著一抹隨和,霎時輕鬆了許多,壓力也不是那麼大了。
“那就隨便叫吧,但我還是習慣叫你三嬸,這個很難改變,因為天注定你是我三嬸,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唐飛亞意味深長地說道。
“謝謝,謝謝你不計前嫌,你不但還認我這個三嬸,還給我們全家安排了工作。”董玉麗說的是真心話,這次,要不是唐飛亞幫忙,像她這種不上不下的年紀想要再就業不是那麼容易。
“三嬸,咱們是一家人不說二家話,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唐飛亞忽地語鋒一轉,“但是在公司就得按公司的章程與規章製度來辦,不管是誰,隻要犯了錯,違反了公司規則,損害了公司利益,都是要承受應有的懲罰,我說得對嗎?”
“對,太對了。”董玉麗好忐忑,不知唐飛亞突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卻不敢過問。
稍緩,唐飛亞又說:“原本我是打算讓三嬸你來任財務總監的,但是我咱們以前並沒有太多的交流,有點害怕。害怕一旦出錯,我按公司規章製度來辦事會被別人說是報複。”
唐飛亞一針見血地說到了事情的關鍵點,前麵也做了鋪墊,董玉麗也不好說什麼,隻暗暗地恨自己以前瞎了眼,對人家母子做了太多昧良心的事,現在人家對自己不信任也是自找的。但是,她還是想做本職工作,因為她真的對建材一竅不通,這把年紀了,現學現用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