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亞看清楚了,來的是王易風,連忙拉住要撲過去的蓮花,冷笑一聲,“王易風,你不可能不知道這位小妹妹是誰吧?”
“哈哈,認得,認得,不就是吳天放那隻老狐狸的白癡女兒嗎?”
“你敢罵我,打死你!”
王易風狂笑沒事,說出來的話卻招惹惱了蓮花,這丫最忌諱別人說自己是白癡,身形一晃,像一道白色的匹練,閃電般地襲過去。
王易風卻不接招,“哈哈”地狂笑著就跳上牆走了。
蓮花罵一聲“壞人”就追,唐飛亞急叫:“蓮花回來,別追。”
這蓮花還真聽話,本來已經跳上了牆,聞聲後又跳回唐飛亞的身邊,指著王易風去的方向說:“飛亞哥哥,這壞人罵我,你讓我追上去打他好不好?”
她聽話,追人還要征求唐飛亞的同意,令唐飛亞又疼又喜還愛,這麼聽話的一個小姑娘,他還能說什麼。他拍著她的肩笑說:“蓮花聽話,別追了,這個壞人明天還要來的,到時你再好好地收拾他吧。”
“他罵我是白癡,明天我打斷他的腿。”蓮花有點生氣了,嘴嘟起老高。吳亞玲走過來拉著她的手笑說:“蓮花最聽話了,來,別生氣,吃魚,你做的魚肯定好吃。”
“嘻嘻,就是,吃魚,不生氣。”蓮花還真不生氣了,頭發一甩,坐過去,笑嗬嗬地招手,“飛亞哥哥快來吃我烤的魚。”
這小姑娘真是不知愁,生氣一秒鍾就好,真好哄,讓人省心。
吳亞玲和唐飛亞對視著會心地笑一笑,便一左一右坐到蓮花的身邊夾魚吃。
唐飛亞笑誇:“這魚烤的皮烤得又黃又焦,應該很好吃。”
蓮花眨著眼催:“快吃,快吃!”她還在等著他誇獎呢。
他也衝她眨眼,把魚往嘴裏就送。“哇,好鹹!”
吳亞玲也幾乎同時吃魚同時叫:“好鹹——”
“不好吃嗎?”蓮花抓起整條魚就咬了一口,魚到嘴裏就吐掉,呸呸地吐得兩口,把魚扔在地上,叫苦不迭:“好苦,好難吃。”
“嘻嘻——”
吳亞玲忍不住笑了,衝唐飛亞打個響指:“喂,你這師父教得不怎麼樣呀,這鹽不是用錢買的嗎?讓她擱這麼多。”
“嗬嗬。”唐飛亞輕笑一聲,瞟一眼吳亞玲,沒有回複,而是拍一拍蓮花的肩笑說:“蓮花別灰心,你是好樣的,瞧瞧這魚烤得焦黃焦黃的多好看,隻要把鹽放合適就行啦。”
“我重弄。”蓮花說著又拿魚去烤。唐飛亞怎麼勸都不聽,她還鼓著眼表態非要把魚烤好為止。吳亞玲知道蓮花有多倔,便來勸唐飛亞別管,由她重烤。
唐飛亞想想也是,如果不讓蓮花把魚烤好,估計這丫今天晚上不會罷休,也就由著她了。
這回,吳亞玲親自教蓮花烤魚,並說:“蓮花,你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不吃!”蓮花把串好的魚往火上放,瞧都不瞧一眼吳亞玲又說:“不把魚烤好我就不吃飯了。”
好倔的丫頭,吳亞玲也無奈了,又不敢幫她烤,隻好盡心地教。
唐飛亞微微一笑,“玲丫,你就好好地教吧,你要是教不好呀,也陪著蓮花挨餓吧。”
吳亞玲瞅他一眼,卻不說話。他衝她微微一笑,揮揮手,眨巴一下眼,往外指一指,他的意思就是讓她教蓮花烤魚,他出去走走。
吳亞玲知道他不是單純的想出去走走,而是去查看王易風是否走遠了。她怕他碰上王易風出意外,想阻止時,唐飛亞已經出去了。
蓮花正專注於烤魚,根本不管他們說什麼,也不關心唐飛亞出去幹嘛。
唐飛亞想當然地認為王易風這次不是來搶魚吃,而是通一聲氣,要讓他去找,估計還有事要說。
夜幕徐徐降臨,微風送來清涼,唐飛亞瞧著暗淡光線下的深山景致,一股清新的風迎麵撲來,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就憑這股清新,他明白了那些都市男女為什麼要跑到農村來租房度假了,為的就是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看來這房是租對了,以後沒事時就來這邊小住幾天,也許能多活幾年。
踩著碎步,緩緩入山,腳下的小草有點梗腳,也彰顯出它們的生命力之強。山裏的一切吸引著他往深處慢慢地走去。
仿佛間,他覺得空曠曠的深山讓自己躲開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避開如蟻成群的車輛,遠離喧囂,探尋到了曾經幻想過的寧靜與安詳。
山裏很靜,靜得隻聞風聲,靜得讓他遐思無邊。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峰巒之顛,極目遠眺,欣賞著深山裏層巒疊嶂的連綿,欣賞著蒼穹下最後的那一縷陽光,欣賞著山裏的一切的一切。
“喂,夥計,往這裏來,有話跟你說。”倏地,背後響起一個聲音。
唐飛亞扭頭去瞧,聲音是從從一塊大岩石後麵發出來,不用猜,這個略顯沙啞的聲音是王易風發出來的。他毫不猶豫地朝目標走去,要去聽聽這個小老兒還有什麼話要說。
拐個彎,隻見王易風坐在樹叢中的一塊大青石上,麵前堆放著一堆食物,火腿腸,涼拌獨耳朵,鹽水雞,各種涼食,當然還有一大壇米酒,兩隻碗。唐飛亞嗬嗬一笑,“你老小子倒會享受生活,獨個兒在這裏以清風下酒。”
王易風還是穿著一身黑,抬起頭來,那張長方型的臉上落滿蒼涼,劍削一般的眉一挑,“小子,別那麼多廢話,老子喜歡你,所以就去引你過來喝一杯酒,有酒得有菜,老子不會請你喝寡酒的。”
唐飛亞是有備而來,當然不會拒絕他的好意,坐到他的對麵,接過遞到麵前的酒碗,一仰脖,把一碗米酒一飲而盡。”
“小子,別喝醉了,我老人家還有話跟你說。”
“沒事,你有事盡管說,這點酒誤不了事。”
“爽快,好,那我再敬你一碗。”
說著,王易風端起碗來就碰,唐飛亞微笑著跟他碰了碗。
一碗,二碗……他們連碰了三碗酒,第三碗卻沒有喝,擱在麵前,四目相對,唐飛亞先開口說道:“這次我們帶那個小姑娘過來的來意你應該很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