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山不敢跟吳秀麗的目光對接,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嘴有多毒,惹急了她什麼話都敢說,甚至什麼事都敢做。他怕挨打,這個女人懂武功,他就算有心想打女人也沒有那個本事。
她逼近,他害怕得往後退,慌急之間,絆著石頭,差點摔倒。她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冷笑一聲,“你每次差點摔倒都是我拉了一把,這事認賬嗎?”
她的話中之意不僅僅是人摔倒,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不想解釋,因為他明白。
唐一山的確明白,也不敢不認賬,點了點頭,他說:“不錯,這些年以來,每次我到了最難的時候都是你給予幫助,都是你替我擋災,我真誠地謝謝你,但是……”
“但是什麼?”她逼近他,幾乎到了鼻子相碰的地步了。
他又往後退,然,後麵是柳樹,被擋住了退路。他雙腳發抖,想挪也難了。
她抓住他的雙肩,冷笑一聲,“但是你現在出息了,想甩掉我跟另尋新歡了對嗎?”
她說出了他想說而不敢說的話,他沒有點頭,因為不敢承認,但是又是事實,不承認也不行,那就什麼也不說,來個死鴨子嘴硬,看她怎麼辦?
吳秀麗冷笑一聲,“唐一山,你真覺得你這輩子有女人緣嗎?你真覺得你自己真的那麼討女人喜歡嗎?”
“我不討女人喜歡的話,那你為什麼會跟我結婚?”這句話迸出來以後,他不是那麼害怕了,這個女人再厲害,不至於當著他兒子的麵動手吧。他吃準一點,那就是他的兒子骨子裏都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不管有多恨,一旦他受到了欺負,兒子肯定會出手相護,他還跟吳秀麗說過兒子的這種個性,吳秀麗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現在這種狀況下,她不可能跟他的兒子鬧翻。
要是擱以前,吳秀麗真的會動手教訓這個破鞋一般的男人,但是現在不想動手了,並不是怕唐飛亞維護老爸而跟她動手,主要是覺得為了唐一山這種無恥之極的男人而跟唐飛亞鬧翻不值得。此際,她隻想把心裏藏了二十年的話說出來。
再次發出冷笑聲,她說:“等一等,我想一想怎麼說你才會明白。”
“隨便你怎麼說,當然,你最好想好再說,說得準確一點。”漸漸地,唐一山不是那麼害怕了,居然坐在一塊石頭上,摸出煙來點上,很悠閑的樣子。
吳秀麗往前挪一步,瞅著唐一山說道:“這麼跟你說吧,有很多女人為了打發無聊的日子,就養一條狗來做伴,平時就逗狗為樂。你知道為什麼要養狗嗎?因為狗聽話,讓它怎麼樣就怎麼樣?打它不敢還手,罵也不還嘴,就算是讓它吃屎,它也照吃不誤。嘿嘿,但是,如果有人像狗一樣地聽話,像狗一樣地按著主人的意思去做事,那麼這樣的人又比狗好一點,又寧願養這樣的男人來當狗使。無論是趙玉蘭也好,還是黃一鳳也罷,包括我本人都覺得你跟狗一樣地聽話,但是,你又比狗好,所以,我們願意花大價錢來養你,而不是去養一條狗。”
侮辱,這是極大的侮辱。吳秀麗把侮辱的話撂下,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唐一山終於怒了,也是第一次敢在吳秀麗麵前動怒了,起身就要追。
唐飛亞一橫身,檔在前麵,張開雙臂,一瞬不瞬地盯著老爸說:“爸,醒醒吧,吳阿姨說的話雖然難聽,卻是事實,試想,論長相,你真的認為自己很帥嗎?論氣質,這麼些年以來,你的卑賤行為把笑容都刻上了諂媚,還能有什麼氣質;論本事,你有什麼本事值得驕傲的。她們喜歡你什麼?”
他的話雖然是實話,卻狠,不像兒子說老子,但是,不這麼說,他的這個爹聽不進去。
吳秀麗不走了,轉過身來,緩緩地又走近,這回,她不想說話,隻想聽唐飛亞說他爹。當然,後麵是否要說話得視情況而定。
唐一山不敢喝斥兒子,因為兒子現在是他的靠山,他敢對吳秀麗大吼大叫就是因為有兒子做靠山。他說:“飛亞,不管我是否有本事,但是我是你爸爸,你不能這樣說我。”
唐飛亞淡然說道:“那我也學你的樣,送你一句你說過的話:我是為你好。”
“你怎麼就是為我好了?你聽聽你前麵說的話有多難聽。”唐一山還想爭一句。
唐飛亞說:“爸,別的咱們就不說了,還是那句話,你必須跟劉金麗斷了關係,否則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終於繞回來了,唐飛亞不想去管老爸跟吳秀麗她們以前的關係,隻想讓老爸斷了跟劉金麗結婚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