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馬王爺這老家夥三兩句離不開下土倒鬥的事,便知道肯定有貓膩,但這種事也不能放在明麵兒上,畢竟我們此行的目的其實也與這有些關係。
我假裝不動聲色的打了個哈哈:“啥刨土不刨土的?我們在省城有固定工作和收入來源,不過我爸媽他們倒是刨土的,農民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確也很辛苦。”
馬王爺一見我打了個哈哈,又將我倆掃了兩眼,卻忽然說道:“嘿嘿,我的眼光錯不了,二位也別瞞我這號兒人,你們這樣兒的,老頭子我真是見的多了。”
我沒搭碴兒,倒是黃隊和白丞丞興致衝衝的把眼光穩過來,那馬王爺見我們不搭碴兒,卻不緩不急,又說道:“你們二位定是下了千年古墓,這身中詛咒之毒就連咱老馬都破不了,足以見得年頭兒之長,你們如何能不是倒鬥的?”
我算看出來了,這老頭兒要是沒事兒,能跟我們說這麼多的話?
黃隊比我還清楚,他笑著很隨意的問了一句:“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怎麼著?”
馬王爺一看有門兒,笑而不語,他把手上吃飯的家夥什兒一裝,拍拍自己背著的醫藥箱自顧自的往前頭走,那意思我們當然明白,這老頭兒是叫我們跟上他。
我倒也不懼,也是想看看這老東西想耍什麼貓膩,跟著他一起出了鎮子,旁邊有個背靠大山的小村,遠遠的在土路對過兒新立了個大墳,直戳戳的還甚是晃眼。
馬王爺卻忽然指著我們三人,問道:“三位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咱老馬沒啥說的,隻是最近村子裏出了樁邪事,唉,幾位尋龍點穴都是囊中之技,可否看看這墳地,與我解個謎?“
我心說這馬王爺怎麼看都不像個不識字的主兒,至於這尋龍點穴的功夫黃隊就算了,也就白丞丞和我懂得些,就見白丞丞一觀四周山勢說道:“穴是好穴,地是好地,四麵風暢水繞,風旺人丁水聚財氣,這家屋中應該兒孫滿堂、日漸發家才對。”
白丞丞說完,把話頭兒忽然拋給我,然後衝我翻了個白眼兒。
黃隊還迷糊著呢,他現在也就能幹瞪眼兒瞧著我們,我一看這墓穴背後的山脈從中攔斷,這風水格局簡直一目了然,接著話頭講道:“重點在於那山脈上的斷口,那斷口來的突然,遠遠看去泥土新鮮,應該是新近滑坡所至吧,唉,本來是塊好穴,可惜天不遂人願,這龍脈被一刀從中間攔斷,首尾便不能相顧,兩頭皆是個死字,這家屋裏埋的還是新墳,估計還沒到家中絕戶的地步,可散財亡人算是少不了了。”
果然,我按照風水葬經一說,馬王爺豎起大拇指:“不錯,這家人前天又出了車禍,撞死家中戶主與他八十多歲的老爹,兒子重傷,女人四處借錢,現在已經是家徒四壁了。”
馬王爺轉而說道:“二位果然靈驗,我也就不瞞著諸位了。”
“我這本事原本來自這周邊地界兒,您能找到這兒來自然也是奔著那個穴來的,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馬王爺一看這四周圍,清淨無比最適合談話,在橋洞下找了塊光淨的鵝暖大石,我們一道盤坐下來,馬王爺這才講道:“我這手本事原本秘而不宣,也算是祖上庇佑傳下來的,那要往上追溯的話就沒法子考究了,隻有一點,我爺爺說過,我們手中這治邪病的口訣並不完整,還是當年身為遊方郎中的家祖幫了個高人的忙,他機緣巧合之下從人家學了這麼半手,用以養活自己,隻是這口訣高深,曆代人都想找到那剩下的下半部咒歌將其湊全嘍,我這一來是謹遵祖訓,二來自己也癡迷,所以一直暗中打聽,倒是當年家祖留下一道線索,說這口訣出自附近山中,可惜一直無緣尋訪。”
我算是明白了,馬王爺給我們算邪的口訣咒歌也隻有一半,那傳他祖先咒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給高自定七徒弟收屍後他的其他師兄弟,這個可能性尤其最大,而前年那山上垮塌露出個大墳,很有可能便是野史中說的那個閻王墳。
果不其然,馬王爺緊跟著說道:“我這人不懂風水,即便這些年粗通學了些,可要我尋龍望氣那真是相差甚遠,咱老馬自小有些文化,可因為這塊心病隻得暗中調查,不敢露怯,說句實話,自打二王村那附近垮塌之後,來的那幫子人裏,身上多少都有些邪氣,咱能看的出來,他們都是吃刨土飯的,也曾經打過交道。”
我問:“那些人下墓了嗎?”
白丞丞聽到這個問題後,也很是關心,畢竟一座被盜空了的墓價值便不會那麼高,倘若那些人再順出了東西、毀了咒文,這些東西還是打聽清楚,畢竟與我們息息相關。
卻不成想,馬王爺搖頭歎氣道:“嗨,我也曾找了幾個有些本事的家夥,他們之中還有那厲害的頭頭,我跟他們約定,我要的那《萬般解咒總綱》碑文如果他們能拓出來,便給他們一筆豐厚的報酬,他們也順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