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不去了(1 / 2)

幾乎到了晚秋了,昨晚的風使今早竟有了一種瑟瑟的寒冷,伸出手還有了凍手的感受。張麗霞在蓋窩筒裏伸個懶腰本想欠身起炕,卻不想又被身邊的“瞎”眼丈夫一把抱住。“幹嘛?你不去工地了。”“今天晚去會,讓我再來一次。”“行啦!昨晚剛幹過,今早又要來,不行!”說著將爬上身來的“瞎”眼丈夫一把推開,欠身披了褂子趕忙下炕去了。

張麗霞利索地穿好衣服,洗完臉,漱完牙,再在臉上略飾淡粉,便開門要走了出去。“今天我倒奇怪的是你,咋起得這麼早,是不又和那個情人約會去呢?”“瞎眼”丈夫倒扒在炕頭的蓋窩筒裏,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然後不無奇怪地問她,“今天不去壓三寶了?”。“不去了,和你所謂的那個表嫂約會去!你甭起,睡著吧!”說完走出門,很響重地將門帶上。

一提起所謂的那個情人,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知道“瞎眼”丈夫又重提情人倆字是什麼含義。那是她站橋頭時認識的一個蒙古人,也許那個蒙古是個光棍,一直追她,想和她有點那個意思。可她從本質並不是一個濫情的水性楊花,何況她對男人喝酒又極其討厭,而蒙族男人又沒有不喝酒的,且一喝就醉。那天那蒙古喝醉酒便來她家找她,自此她終於領教了醉酒蒙古男人的一種纏勁,他們喝了酒便不講道義,更不說倫理,直憑一時的酒興。正在他倆掙撤之即,“瞎眼”丈夫走了進來。自然她那“瞎眼”丈夫鬥不過那麼強壯的蒙古漢子,不但一敗突地,而且很自然地將所有的委屈在蒙古漢子走後,一顧腦地發瀉在她的身上。那天她遭之她那“瞎眼”丈夫好一頓的毒打。

一想到這些,她心裏便湧出一種銘刻骨髓的恨。她恨這世上的所有男人,也恨自己的命運的不濟。她第一次逃跑便是因為她第一任的甘肅丈夫打她而促成的,也因她實在不甘那種窩憋貧瘠的大山溝裏生活,更何況她打小便有一種不安生的心境,外麵的世界似乎總隱隱地對她有一種誘惑。雖然她父父輩輩都那樣在大山溝裏貧瘠地生活,雖然那時她已和她第一任憨厚得甚至有點窩囊的甘肅丈夫有了倆個女兒,但她還是借口她那甘肅丈夫的第一次打她,逃了出來。

她的第一“站”是烏海,在一個工地上她認識了她現在的這個“瞎眼”甚至還有點跛腿的山西丈夫。那時她這“瞎眼”丈夫在工地上立板兒還算是個老師傅,而且眼也不瞎,腿也不跛,並身存四五萬塊錢,也算得上是一個單身貴族。她給他當小工,自然經不住他這個師傅的挑逗,更何況一個幹柴,一個烈火,再加上那四五萬塊錢的誘惑,便很順利成章地他倆過到了一起。

一晃六年過去了,這六年裏發生了什麼,她幾乎不敢驀然回首。

“麗霞,在這。”正當她邊走邊在回憶的“路口”徘徊之際,站在石頭興營和舊100國道的交叉路口對過88路站牌底下的她那“瞎眼”丈夫的所謂表嫂叫她。她猛一愣神突然醒悟,原來她已到了她和現任丈夫表嫂昨天電話裏約好的那個路口了。由於現在還不過早晨六點,這路口的人車還不顯得怎麼擁擠;路口南麵88路站牌以南,有兩個新建小區簇擁著的那條200米的巷子裏,買菜擺攤的小商販們還沒出來,這便在那兒有了一種空蕩蕭瑟的感覺,雖是一個城郊的交界點,但因拆遷改造這裏也早已顯出了城市的現代。張麗霞瞅了瞅東西那條舊100國道上行駛著的車輛,趁空檔之際快步走過路口,來到88路站牌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