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輛警車趕到了青竹工業園。全副武裝的特警將陳德生一夥團團圍住。其實圍不圍無所謂。他們大部分人奄奄一息，剩下幾個傷勢較輕的也已經有點精神失常了。
段英跟著刑警隊長陳普良下了車，三步並作兩步趕過來核對陳德生的臉。
“沒錯，就是他。”段英說。
陳普良長舒了口氣。案情終於有突破了！然後問：“你說的那個線人呢？”
段英四下張望，沒發現張然的人影。奇怪，上哪兒去了？剛才明明是他打電話來報信的啊！
深夜，審訊室裏還亮著燈。段英和搭檔袁鋒連夜突擊審訊陳德生。
“陳德生，你知道你都做了什麼嗎？”袁鋒厲聲喝斥道。這是審訊的套路之一，用氣勢壓倒對方，讓對方老老實實交代。而且，袁鋒剃著平頭，一臉凶相，幹著這個正合適。
陳德生眼皮都不抬一下：“我是做生意的。我做的都是買賣。”
“綁架、殺人，這是哪門子買賣？你有人性嗎？”袁鋒繼續喝斥道。
“我有人性。所以我沒有選擇，隻能做這個買賣。”
“把話說清楚！”
段英看出陳德生一點都沒把袁鋒放在眼裏，便示意袁鋒退下，換自己上：“陳德生，做生意，有買有賣，你把綁架來的人都賣給了誰？”
“這我不能說。”
“現在你的手下都指認你是綁架殺人的主謀。如果你沉默，那麼我們會按照零口供的程序對你提起公訴。這對你是很不利的。你要想清楚。”
陳德生抬起頭，望著段英身後的空氣，似乎在做艱難的決定，過了好一會兒，他說：“我不能說。我說了，不僅我的生命會受到威脅，我的家人會受到牽連。”
“正因為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了威脅，所以你更要把知道的都說出來，由政府把罪犯繩之以法，這既是為了社會安寧，也是為了消除你的心頭之患。”
陳德生有朝段英身後看了好一會兒。弄得段英心裏有點發毛，難道我身後有什麼東西？她回頭看了一眼，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陳德生嘿嘿笑了起來：“你很會講話，但是我信不過你。我要見你們分管市長。”
笑話，一個要案嫌犯，居然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陳德生！你涉嫌多起綁架、故意殺人案件，如果你不老實交代，是會受到法律的嚴懲的！”
陳德生自此閉口不語了。之後的一個小時裏，任憑段英和袁鋒如何質問，如何斥責，他都一聲不吭，到最後幾乎要睡著了。
這大大地激怒了兩名年輕警察。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袁鋒說：“我來？”
段英搖頭：“還是我來吧！”
袁鋒離開了審訊室。段英則看著頂上的攝像頭。當攝像頭的紅燈一滅，她立刻拍案而起，抓住陳德生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陳德生，你害死了那麼多人，讓那麼多家庭斷了後，槍斃你十回都嫌少！現在留你一條狗命，是因為我們不想讓這樣的事再發生！如果你打定主意不配合我們破案，我現在就把你打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