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錢主任。”
黎徵也不客氣，直接將兩瓶水遞給老媽一瓶，“媽，你也渴了吧，剛才說了那麼多的話。”
老媽瞪了他一眼，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
黎徵彎彎唇角，也喝了一口。
果然，這心情好，連喝的水都甜。
沒一會兒，趙廠長大腹便便的過來了，跟在他身邊的便是剛才那個年輕的女孩兒，看上去和黎徵差不多的年紀，看她臉上的姿態，便知道跟旁邊那位廠長關係不簡單。
黎徵隻微微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他一進來，看到黎徵和老媽都沒有站起來，也微微一愣，但隨後也便坐回了主位，“小杜從咱們這兒出去之後，可還適應？”
老媽笑著回答，“事業剛起步，一切都還要再適應。”
趙廠長臉色一凝，又說，“聽說你們今天來是要談合同的啊？還帶了電視台記者？”
“哪有的事兒，談合同是一說，等到簽合同才能有記者來呢！”老媽笑了笑，“這都是市裏領導的功勞，說是扶持我們自主創業。”
“嗬嗬，嗬嗬，是啊，這都是市裏政策好。”趙廠長賠笑道。
這是老媽話音一轉，“對了，聽說咱們廠子不太想和我們合作啊，反正也是，咱們服裝廠現在效益還不錯，也不差我們這小來小去的幾個訂單，這也是可惜了。”
“老錢？”趙廠長一聽這話，轉身喊了一句，“是你跟小杜.....杜總說的我們不想合作的事兒嗎？”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呢！我這歡迎還不止呢！你看拿的水都是特供的礦泉水！”錢主任連忙上前解釋，一邊給黎徵使眼色，可黎徵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拿起那礦泉水又喝了一口。
半晌，才幽幽道：“水不錯。”
“你看！杜總的兒子都說這水不錯！”錢主任鬆了一口氣，飛快說道，“走時候帶幾瓶走。”
黎徵擺擺手，“我還是更喜歡和白開水，真的，錢主任。”
“叫什麼錢主任，你媽媽之前和我們都是同事，叫錢叔叔！”錢主任腆著臉說，絲毫沒有看到一旁的趙廠長的臉色，已經青白一片了。
“黎徵，叫人。”老媽見他遲遲沒有動作，連忙補充了一句。
黎徵故意看了一眼趙廠長，這才叫道，“趙叔叔，錢叔叔。”
趙廠長臉色好了不少，可錢主任這會兒卻開始尷尬了，可以說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黎徵強忍笑意轉過頭，隨後便聽他們聊起了合同上的條款，幾個合作的重點事宜討論的如火如荼，可就在這個時候，黎徵突然裝作不懂的樣子問了一句，“這個地方是百分之十嗎？是什麼百分之十？違約金嗎？我記得剛才趙主任說的......”
“黎徵！”
黎徵一副說了不該說的話的樣子，拿過水喝了兩口，掩飾尷尬。
老媽這會兒給他們賠禮道歉解釋，“孩子還小，從來沒接觸過這些，以為這上麵說的違約金就是剛才錢主任說的返點，這才有這麼一問的，真是不好意思啊。”
趙廠長眼含深意的看了錢主任一眼，省去了未說出口的話。
“什麼返點？”
老媽也學會了裝傻，“什麼返點？我說返點了嗎？不知道啊。”
“嗬嗬，估計小杜......總說順嘴了，其實沒說是吧。”錢主任急的滿臉通紅，生怕老媽說出他要好處的事兒。
老媽看了他一眼，也沒承認，“對對對，我就是隨口說的，沒有的事兒。”
“那我們接下來討論一下具體的合作事項吧，今天要是可以的話，就簽下來，正好一會兒記者過來也有時間對對稿子，你說是不是嘛，杜總？”趙廠長顯然不打算在剛才的事情上多停留，他隻想著快刀斬亂麻的拿下合同，順便上一把電視。
這個時候上電視是一件與有榮焉的事情，雖然不見得所有家裏都安裝了電視，但是市裏新聞卻是家裏有電視的人一定會看的節目，這個和中央電視台的《新聞聯播》相比，確實占有一定的收視率。
可就在這個時候，老媽突然又說道：“簽合同？我什麼時候說過，今天就能簽下來了？我們還有兩家工廠要去談的，咱們市裏符合條件的廠子也不是就這一家，市裏最開始的意思也有打算讓招標，我覺得太浪費時間了，才打算先來咱們這兒的，畢竟我曾經就是這裏出來的，怎麼說也還是有感情的。”
“那你剛才說電視台......”
老媽攏了攏鬢角的碎發，笑著說，“哦，你說那個啊，什麼時候正式簽合同，什麼時候錄，台裏都跟領導保證過了，簽合同當天肯定就能上新聞！”
趙廠長和錢主任有苦說不出，互相看了一眼，少不得要各自去規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