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花飛舞,沒一會兒外麵的窗台上便覆蓋了薄薄的一層,因為屋裏裏熱,冷熱交替,那些雪花表層上就上結了一層冰一樣,透過光,就好似鑽石一般。
但黎徵這會兒卻沒有時間去關注那些,他滿心都在想該怎麼解釋剛才的事情。這過了一個年,發生了太多事情,真的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他有點糾結,也有點無奈,更多的是奇怪,自己為什麼要全部給樊時也講清楚,自己找虐嗎?
不過樊時也可不這麼想,他坐在黎徵的床上,看似悠閑,實則也有點緊張,說不出的感受讓他既覺得新奇,又覺得意外,但更多的確實寧願動也不動的就這麼坐著,或者......躺著。
“不想說嗎?”這會兒樊時也也覺得熱了,白老頭怕他住的冷,在他搬進來時,還特地加了兩個暖氣片,後麵爐子燒起來,這屋子裏比任何屋子都暖和,就連冬冬都更加願意在這個屋裏玩。
樊時也把外套脫下來放邊上,但自己卻沒有下來的意思,他也說不上來,反正看著這床上的兩套被褥,心裏就是不高興,不痛快,想要發泄,但又找不到出路。
黎徵聽他這麼問,也有點無奈,隨後轉身出去拿回來兩個大柑橘,塞給他一個,才說,“我爸單位也分了,還沒等過了年就都吃光了,這是白......我師父分的,他也算是規劃局退休的。”
樊時也接過來,問他,“甜嗎?”
黎徵也不點頭,兩隻白皙修長的手指三兩下將橘子剝開塞給他,“甜甜甜,非常甜,不甜不要錢,快吃吧。”
樊時也勾勾唇,分了一半給他,他其實不愛吃水果,無論是這種常見的蘋果橘子梨,還是不太常見的香蕉芒果菠蘿,他都不太喜歡,但這個是黎徵親自給他剝的,他又舍不得還回去了。
黎徵也沒客氣,結果那半個吃了一口,隨後嘴角一僵,若無其事的全部吃進了肚子裏,又說,“我家還有幾個萊陽梨,我吃的也挺好,也不知道我師父這兒有沒有,一會兒給你找兩個嚐嚐。”
“不用......”樊時也說著,也往嘴裏塞了一瓣橘子,可剛剛嚼一口,整個人酸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恨不得當場就吐出去,
這時再看黎徵的臉,果然那人在偷笑。
他看著他笑成那樣,也說不出別的怪罪的話了,兩根手指一翻個兒,橘子皮繞在手指尖,趁著黎徵大笑的時候,猛地塞進了他嘴裏。
黎徵差點被噎到,一邊嚼了兩口就要吐,一邊伸手就要去打他,可樊時也壓根就沒動,隻看準了時機一下子就把那橘子皮塞進了黎徵的毛衣領子裏。
之後黎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炸了毛,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掀開毛衣下擺,一頓狂甩,這才將那冰涼的橘子皮抖出去。
樊時也難得笑的見牙不見眼的,笑眯眯的樣子像是喝了二兩二鍋頭,側身靠在床頭,臉頰微紅的樣子確實帶著點微醺,黎徵一時間看的有點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這才發現那塊玉已經從脖子裏掉了出來。
他感覺到一涼,下意識過去撈,一抬頭便看到了樊時也的複雜的目光。
他愣了愣,問:“怎麼了?”
“當時我們就應該多花點錢買那個編好的繩,這個不太好看。”樊時也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夠中肯了,至少沒有說出什麼醜得掉渣兒之類的話。
黎徵將玉重新勾出來看了一眼,隨後又塞回去,不在乎道:“這有什麼,不過就是戴在裏麵,誰能看到?再說了,那個繩子好看是好看,但能有這個結實麼,這要是丟了我肯定心疼死。”
樊時也勾勾唇,莫名覺得心裏一片熨帖,之後他也沒說別的,抓起散落在床腳的另一隻橘子,三兩下剝開,重新骨氣勇氣嚐了嚐,意外的發現這個橘子果然非常甜。
他吃了一瓣正好看到黎徵期待的目光,心裏說不上什麼念頭,臉上突然做出一個非常痛苦酸澀的表情,就好像是這橘子如同黃連苦藥一般難以下咽,他能夠吃下都是不能輕易浪費。
果然,黎徵看了兩眼又收回去了目光,不疑有他。
不過這會兒樊時也在心裏已經笑壞了,看著他那喪眉搭眼模樣兒,心裏也頓覺好笑,於是將剩下的一半全都塞給他,“吃吧。”
“不酸?”黎徵還不信。
樊時也作勢去搶,“不吃還我。”
黎徵一聽他這麼說,連忙上去搶,不能樊時也再說什麼,剩下的橘子已經全進他嘴裏了。